如果你隻會按照設定的遊戲規則玩,將永無出頭之日,朱可夫要打破遊戲規則,創造新的奇跡。
再按部就班地去博爾集亞卸貨,顯然已經行不通了,朱可夫投入兩個鐵路工程兵團和一個築路工兵營,開始搶鋪一條臨時鐵路,就從博爾集亞一直延伸到蒙古境內。
鋪鐵路是大動作,難以完全保密,所以參謀本部和關東軍都隱隱約約偵測到了,但他們不知道這條鐵路的具體進度。
修築臨時鐵路本身就是一個工程奇跡,經過58天的日夜施工,在總攻發起之前,鐵路已鋪設到了喬巴山市,而且早已通車。這條鐵路長達324公裏,將原先的兵站線縮短了近一半。
到這裏,辻政信的思路起碼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剩下的一半兵站線,總得用載重汽車運吧,所以辻政信說朱可夫一定“汽車不足”。
朱可夫的確不足,他也為此傷透了腦筋,可問題在於,辻政信所認為的不足,與朱可夫的不足,完全是兩碼事。在朱可夫開出的清單中,僅炮彈就需要一萬八千噸,航空炸彈六千五百噸,加上食品燃料等其他物資,總計六萬噸。朱可夫計算了一下,運輸這些物資,需要三千五百輛載重汽車、一千四百輛油罐車。
8月14日前,朱可夫想盡辦法,弄到了一千七百多輛載重汽車和九百多輛油罐車。
這可不是千輛出點頭的問題,如果辻政信知道的話,準得仰麵摔個大跟鬥。讓朱可夫愁容滿麵的,正是與辻政信概念完全不同的“汽車不足”。為了調集足夠車輛,朱可夫忙到了席不暇暖的程度,特別是在大反攻進入倒計時的那段日子裏,他的身體疲勞到了極點,雙眼布滿血絲,嗓音嘶啞,特別想打瞌睡,為此桌子上總是放著幾杯濃濃的釅茶,借此提神醒腦。
1939年8月14日以後,國內又陸續撥來一千多輛載重汽車和三百多輛油罐車,還少幾百輛車,不過缺口已經越來越小。
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蘇軍是怕未來的補給不夠用,日軍卻是早就不夠了。按照關東軍後勤部門的戰後分析,當時日軍起碼缺少3000輛運輸卡車。荻洲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向前線補充了1500噸物資,連蘇軍的一個零頭都不及,這使前線日軍提前陷入了饑寒交迫、青黃不接的窘境。
荻洲解決問題的辦法倒也實在,不能做加法,就做減法。他下令盡可能節約第一線兵力,從第23師團抽出部隊去後方修築過冬工事。
1939年8月17日,鬆本的衛生隊奉命隨抽出部隊轉移,他們來到了一處“森林地帶”。
說是森林,其實不過比別的地方多一些灌木和小鬆樹。在這裏,鬆本碰上了秦醫長帶領的另一撥人,兩邊都有三十來個衛生兵,人多力量大,短時間便在林子裏建起了臨時醫務所。
建了醫務所還得建用於休息的戰壕,秦醫長和鬆本雖是上下級關係,但彼此相處融洽,於是決定給兩人挖一個雙人戰壕。
在挖什麼樣的戰壕時,雙方有了爭論。秦醫長主張在斷崖下挖貓耳洞,鬆本則竭力反對。
貓耳洞內比室外溫度低,蹲在裏麵要相對涼爽一些,但是鬆本認為不安全,有塌方危險。
自從那次差點被活埋後,鬆本對掩體塌方特別敏感,他覺得還是找一個平坦地方挖“章魚罐”比較好,就算塌了,還可以靠“土遁秘法”自救。
秦醫長大大咧咧,說斷崖上麵還生著灌木,怎麼會說塌就塌呢,你就別大驚小怪了。
鬆本爭不過秦醫長,隻好遷就了對方。晚上秦醫長呼呼大睡,鬆本哪裏睡得著,他時刻都擔心貓耳洞會塌下來,隻有抬頭盯著頂上的土壁,迷迷瞪瞪,一晚上沒能合眼。還好,這是個平安夜。
第二天,秦醫長接到命令,步兵晚上要對蘇軍發動夜襲,需要衛生隊跟從。秦醫長便用商量的口氣,問鬆本能否帶隊前往。鬆本人老實,又覺得秦醫長待自己不錯,就爽快地答應了。
這天夜晚確實很適合發動夜襲,天上既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隻是夜襲的陣容讓鬆本有啼笑皆非之感。
那是一支步兵小部隊,人員尚不足一個中隊,就這麼一丁點人,能幹得了什麼?
大家在黑暗中摸索了約有4公裏路程,步兵指揮官告訴鬆本:“衛生隊原地待命,沒有命令不準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