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玉碎還是散花(3)(2 / 3)

下午2點,小鬆原的指揮部與整個右翼兵團失去聯係,派出去的聯絡參謀和傳令兵全都有去無回。小鬆原急得沒轍,隻好又疾呼飛行集團前來救援。

戰前就說好航空兵要配合,飛行集團長嵯峨徹二為之苦惱極了,本來新添了一個第64戰隊,但在近階段空戰中,該戰隊的飛行員和飛機已損失了將近一半,就連戰隊長橫山八男少佐本人都被擊落負傷,令航空兵們十分膽寒。

實在無人可用,嵯峨徹二隻得把在海拉爾機場休整補充的第24戰隊調回充數。

所謂補充,並不是像蘇聯空軍那樣能迎來新型飛機,第24戰隊得到的,還是老舊的九五式戰鬥機,型號為Ki-10,其格鬥和爬升性能尚不及九七式戰鬥機。

第24戰隊長收到出擊命令,就跟收到死亡通知書一樣,新任戰隊長趕緊與飛行員們一道商量,最後眾人都認為,既要交差,又不至於立馬就報銷掉,唯一的辦法是改變戰術。

日本陸軍航空隊沿用的是一戰時單機空戰的經驗,依靠王牌飛行員的飛行技術打仗,等到王牌和九七式都損失得差不多了,他們才想到要學習蘇聯空軍,進行有組織有指揮的作戰。

第24戰隊飛臨諾門罕後,戰隊內部絕對禁止單機空戰,通過這種抱團抗衡的戰法,才得以減少損失。

第24戰隊出戰,並不是要與蘇聯同行較勁,而是為了掩護轟炸機。

下午4點,12架九七式輕轟炸機終於來了。來了一看,地麵有十幾輛滿載軍用物資的卡車,旁邊又沒有高射炮,不用擔心被擊落。飛行員們激動起來,這麼好的打擊目標可不容易逮到,若不趕快下手,豈非很不專業。

自從喪失製空權後,日軍飛行員除了在家裏修飛機外,根本就沒什麼機會出來活動,更不用說炸得這麼過癮了。他們索性把帶來的炸彈全扔了下去,咣咣咣,卡車和卡車上的人都被炸了個光。

炸完了,第一個朝天上吐唾沫的不是蘇聯人,而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他們來的日軍。原來地麵部隊忙中出錯,沒有做好地空識別,轟炸機炸中的是師團汽車隊,其間,地麵的日軍士兵又是搖旗,又是揮手,處於高度興奮中的飛行員沒有一個看見。

傍晚時分,前線終於傳來消息。先前無法與前線聯係,隻是因為右翼兵團的指揮係統已經被蘇軍摧毀。步兵團長小林右腿被坦克炮打掉,倒地後渾身是泥,已昏迷不醒,差一點被潰退下來的士兵踩死,過了很長時間才被衛生隊發現收容。

酒井聯隊長左臂被打斷,酒井隊長的大隊長、中隊長幾乎死傷殆盡。眼見情形不對,酒井急忙下令將性命攸關的聯隊旗後送,以免被蘇軍繳獲,隨後他自己就得到了和聯隊旗一樣的待遇。第一大隊長西川重傷後被送進野戰醫院,一睜眼,發現以酒井為首,聯隊幸存的各級指揮官已經全部到醫院報到,不禁脫口而出:“第72聯隊(酒井聯隊)完了!”

確實是完了。酒井聯隊有2295人投入反擊作戰,這一戰就有2200人死傷,傷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剩下來的人隻夠勉強編成兩個小隊。

森田徹第71聯隊隻有一個大隊能參加右翼兵團。在作戰中,小隊長以上的軍官非死即傷,部隊不得不靠士官維持指揮。右翼兵團還有一個野炮聯隊,該聯隊一千多名官兵和相應挽馬全部橫屍荒野,火炮被摧毀,聯隊長也成了光杆司令。當小鬆原收到消息時,右翼兵團殘部正像雪崩一樣往後逃命,出現了小鬆原所說的“前所未有的肆意退卻現象”。再不“肆意”,就要成死屍了。

神經攪亂戰術

右翼兵團雖然潰敗,但還是當天反擊中攻得最遠的部隊,起碼他們離蘇軍陣地前沿已經很接近了,森田範正旅團長指揮的左翼兵團連蘇軍陣地的邊都還沒摸到哩。

在蘇軍密集的火力打擊下,日軍根本就衝不過開闊地。森田範正看得害怕,還特別天真無邪地向師團指揮部請示,問能不能靈活一些,不要“豬突”。

師團參謀長岡本聽了很是生氣。

瞧瞧人家酒井聯隊都是怎麼幹的,你第7師團號稱關東軍的第一塊牌子,名氣不小,功夫卻這麼爛,什麼世道!

岡本大聲嗬斥:“給我進攻,哪怕是隻能前進一寸。”森田範正被罵得臉上無光,頓時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反問道:“人都死光了,還進什麼攻?!”有一個成語,叫南轅北轍,荻洲的所謂全線反擊,就是在做著這樣一件事。日軍費盡力氣組織反擊,企圖從南翼包抄蘇軍,卻不知道蘇軍也在包抄他們——當天,蘇軍南北集群中的坦克部隊在日軍防守陣地的後方會合,初步實現了大反攻計劃中的戰役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