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進堂屋,剛從鋪子回來的唐睿隨後進來。
“唐睿!”夏衍初熱切地叫了一聲,走過去想要握一握唐睿的手,以示友好。唐睿卻不動聲色地閃開,徑自坐了下來。
“睿兒,沒有禮貌。那是你姐夫!”唐守直喝了一聲。
唐睿不以為意,直言道,“他算哪門子姐夫?是他們夏家毀約在先,還騙著草魚去做了妾。要不是聖旨當前,打死我也不讓草魚嫁過去受這種委屈。”
唐嫣扯了扯唐睿的袖子,唐睿才不再說話。
夏衍初說,“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家的過錯。今天登門,一是探親,二來也有賠罪之意。衍初向眾位賠不是了。”他俯身恭敬地眾人逐一作了揖,李氏和唐守直忙扶住他。
唐守直沉吟了一聲,“這件事,也不全怪你。聖旨一下,眾人皆不能抗。唐嫣的事,是我跟你爹做的主,你也無需太過在意了。”
“衍初保證,不會虧待唐嫣,一切跟當初約定的一樣。”
唐睿不以為意地看了他一眼。
李氏拉著唐嫣問了很多話,唐嫣為了不讓她擔心,都挑好的回答。
唐守直和夏衍初在一旁閑聊,無非是當下時興的一些話題。唐睿百無聊奈,本來要起身回房,卻被唐守直用眼神製止,隻能幹坐在一旁。
吃過午飯,唐守直夫婦借故先行離開,隻留下心不甘情不願的唐睿招待夏衍初夫妻倆。
唐睿眯著眼睛,似乎很不想跟夏衍初多說一個字。
“唐睿。”夏衍初先開口,打破沉默。
唐睿幹脆閉上眼睛,唐嫣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才說,“幹什麼?”
夏衍初仍然溫和地說,“這次的官府合作方案,你有興趣嗎?”
“有興趣有什麼用,唐家沒有金礦,就不可能贏得這次機會。草魚沒有告訴你那天的情況麼?”
夏衍初看向唐嫣,“我一直很想問,草魚是指……唐嫣?”
唐睿撇過頭沒有回答,唐嫣點了點頭。
夏衍初笑道,“原來如此。上次在雲錦樓的時候,唐嫣已經提出了想法,而當時在座的人全都同意了。隻要兩天之後能夠提出一個既能讓唐家得到機會又不讓他們有異議的方案就可以了。所以,並不是非要金礦不可”
唐睿終於睜開眼睛,“你有什麼目的?”
夏衍初坐到唐睿的身爆靠近他些,心平氣和地說,“沒什麼目的。我娶了唐嫣,也算是半個唐家人。對唐家好的事情,自然是義不容辭。唐睿,我記得在揚州的時候,我們也曾攜手暢遊過。現在,不能握手言和麼?”
夏衍初比唐睿大了將近十歲,可是唐睿坐在他的身爆竟像與他一般大一樣,說不出的老成。唐睿眯了眯眼睛,“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是夏衍初,也不識你的人品,隻當你是可以談得來的朋友。”
“現在,我們依然是朋友。”
唐睿站起來,抖了抖衣袖,“我這個人有個毛病。第一眼看一個人越是順眼,對他期望越脯往後他要是做了什麼壞事,就越不容易得我原諒。所以,不管是唐家的生意也好,我也好,都請你不要再強求。”
夏衍初苦笑了一下,不再說話了。
一時之間,整個堂屋安靜了下來。下人們都覺得氣氛古怪,抬頭偷瞄這三個人。唐嫣看看唐睿,又看看夏衍初,覺得自己應該出麵說些什麼。
院子裏的桂花開得特別香,到了這個時節,庭院裏落滿了細白的,洋洋灑灑。天井外的天空,湛藍如洗。
此時,童遠走過來。這孩子的眉目,總是清澈,叫人見了內心一片澄明,就猶如桂花香一樣。他低聲說,“少爺,幾個掌櫃在外麵等著你,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是不是出去看看?”
唐睿正愁脫不了身,轉身就走。
夏衍初歎氣,“看來,怎麼樣也不能讓唐睿喜歡我了,該怎麼辦呢?”
“唐睿這小子,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他認定的事情,輕易不能改變。倒是你說,你們曾在揚州的時候見過麵,是怎麼回事?”
夏衍初笑著說,“男人之間,有時候也需要有秘密。”
夏衍初和唐嫣從唐家走出來,商量著後天再次開會的事情。走到門口,發現蕭以漸站在外麵,好像有急事。
蕭以漸看到夏衍初,匆匆迎了上來,先向唐嫣點頭示意,而後附在夏衍初的耳邊說了很多話。
夏衍初變了臉色,“決定已經下來了?”
“是啊,您趕緊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