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初和蕭以漸先行離開。唐嫣和莫言,老丁則返回夏家。在門口的時候碰到了上香回來的玲瓏。
“唐嫣。”玲瓏笑著走過來。她和夏炎初一樣,愛穿素色的衣服,顯得簡單大方。
唐嫣連忙俯身行了個禮。雖然夏老爺和夏炎初都說她在夏家與玲瓏平起平坐,但是她也知道好歹,更明白規矩。先不說玲瓏先她過門,單是她千金大的身份,已經讓唐嫣低了一等。
玲瓏也沒有阻止她,接受了這個禮,而後才溫柔地說,“相公去找你了,你們碰到了嗎?”
唐嫣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夏炎初。
玲瓏接著說,“本來,我讓他不用陪我去上香了,畢竟回門是大事。但相公是個極重承諾的人,他說他已經先應承了我,不能不去。所以,你不要見怪。”
唐嫣連忙說,“不要緊。反正我家離得近,想回去隨時都可以。倒是你那麼遠嫁到齊州來,他多陪陪你是應該的。”
“唐嫣,你真善解人意。難怪家裏上上下下都喜歡你。”玲瓏頓了一下才歎道,“相公這個人,就是多情。他在揚州的事情你知道嗎?”
“不,不知道。”
玲瓏嫣然一笑,“說是多情呢,其實也不盡然。他的脾氣好,上到皇親國戚,下到販夫走卒,甚至青樓名妓,他都同樣對待。當年,我在揚州聽了不少他的風流事。”
“這麼說,你們在揚州的時候就認識了?”
“是啊,當年我貪玩,和我爹一起去江南的時候就遇到了他。少年英姿,一見傾心。現在想想,他還是適合那江南的山水,站在煙雨中,就像畫一樣。”玲瓏憧憬的模樣,似是跌進了美好的回憶裏麵。半晌,她才回過神來,“唉,你看我,一說起相公就滔滔不絕,唐嫣你不要見怪。”
唐嫣擺了擺手,“沒關係。”
玲瓏忽而又說,“唐嫣,相公最近似乎跟你走得很近?那他有沒有告訴你,關於聖旨的事情?”
又是什麼聖旨?唐嫣說,“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竟然沒有告訴你……也對,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怎麼會提前說呢。”玲瓏自嘲般搖了,又笑道,“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回房休息吧,金鋪那邊還要多多仰仗你了。”
唐嫣雖然不是小心眼的人,但玲瓏說的那件事情,就像魚刺一樣哽在喉嚨裏麵,讓她難受。夏衍初是個大男人,有什麼事情不說本來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看玲瓏的臉色,事情似乎又沒那麼簡單。
唐嫣回到房裏,就要看賬簿。今天金鋪那邊傳來的消息並不好,由於讓利的活動結束,買家大量流失,生意可以說是慘淡。
唐嫣看著賬簿上密密麻麻的數字,由最初的躊躇滿誌,到望天興歎,最後簡直是要抓狂了。她攤在椅子上大叫,“莫言,你快過來幫幫我,莫言!”
莫言端了茶水過來,“,你饒了我吧,我也不知道算賬是怎麼回事啊。”
唐嫣伸出手,有節奏地敲著桌麵,“莫言,你看看老丁,再看看童遠,自己有沒有覺得很慚愧?”
莫言嘟著嘴說,“有,有覺得很慚愧。但是,你看看姑爺,再看看少爺,你也應該慚愧嘛。”
“你!”唐嫣一挺腰板,“我是女的,跟他們怎麼比。”
“那你怎麼不說,莫言也是女的。從小就沒念過書,隻能幫闖禍,別的真不會。”
唐嫣握了握拳頭,又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她,隻能把賬簿往外推了推,“不看了不看了。嫁人真麻煩,持家更麻煩,我真希望夏衍初快點休了我。”
莫言撲過來,捂住她的嘴,“,你不要亂說話好不好?現在姑爺跟好著呢,不會休了的。”
唐嫣歎了口氣,站起來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門外忽然想起了老丁的聲音,“夫人,您在嗎?蕭夫人求見您。”
唐嫣打開門,疑惑道,“蕭夫人?我好想不認識這個人……”
她身後的莫言恨鐵不成鋼地跺了一下腳。
老丁臉上的因為笑意變得更深,“怎麼會不認識?那位孫家的,是夫人的密友。她現在嫁給蕭大人,可不就是蕭夫人嗎?”
“哦哦。”唐嫣恍然大悟,“老丁,你前麵帶路。”
甜甜坐在前堂,看樣子有點焦躁。唐嫣快步走過去,她一下子跳了起來,“唐嫣,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她身邊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沒見到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