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蒙多醫生站起來,在眾人的笑聲中轉身離席,邁出兩步,他又停了下來,背對眾人抬起右臂,行起了祖安的問候禮,這次胳膊抬的高了很多,然後便大步走開。
看著蒙多離開,卡特琳娜暗暗心驚,剛才自己粘附在匕首上的是諾克薩斯的頂級麻藥,入口後如果沒有解藥,應該會全身癱瘓一天後才慢慢恢複,這個怪物蒙多竟然隻是舌頭和下巴受到影響,也不知道他對自己的身體做過什麼改造。不過要是真動手,卡特琳娜也早已想好對策,看蒙多對貴舞姬色眯眯的模樣就知道,他身上男人的命根子肯定還在。卡特琳娜不是生物改造專家,但她堅信,就算蒙多一身紫肉能比盔甲還耐打,隻要那個關鍵部位也頂不住她輕輕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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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多離席後,卡特琳娜放下酒杯,正色說道:
“對諾克薩斯而言,這場戰爭真正的對手並不是艾歐尼亞的散兵遊勇,而是偽善的德瑪西亞。戰爭一旦開始,德瑪西亞就會打著維護正義的旗號出兵艾歐尼亞,他們等這種道貌岸然的機會很久了。我們所要做的是避免拉鋸戰,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擊垮艾歐尼亞人的意誌,建立由當地人領導的政權、服從大諾克薩斯的政權,實現這個戰略的關鍵就是‘浩劫’。
最近我在軍情處看到一個皮爾特沃夫人作的炸彈,威力驚人,一顆就可以摧毀一輛戰車,還能隨身攜帶。戰爭臨近,德瑪西亞的武器也在改良,如果‘浩劫’不能按時投入戰場,諾克薩斯和祖安都會受到慘痛教訓。”
卡特琳娜一席話說完,眾人都安靜了下來,沃裏克用金黃的眸子端詳著卡特琳娜,緩緩說道:
“卡特琳娜小姐,你說的那個皮爾特沃夫炸彈叫‘科學的地獄火炮’,製造者是個約德爾人,叫吉格斯。我也見過那個炸彈,有百步的射程,幾十步的爆炸範圍,在約德爾人的小個子看來可能會更大些。那個炸彈不要說和‘浩劫’比,就是和‘浩劫’的小測試品比,也隻是個笑話。”
“聰明才智能讓一把小刀變成看似神奇的武器,不過…”,沃裏克衣袖下的手指動了動,一把匕首從卡特琳娜手腕的皮衣下飛了出來,懸在沃裏克麵前,他伸出手,手指隔著衣袖按住刀刃,緩緩下滑,所過之處原本削鐵如泥的刀刃變的圓鈍,“在壓倒性的符文之力麵前,什麼詭計都是枉然。”
餐桌上一片安靜,大術士接著說道:
“科學和軍備都是在和對手賽跑,最重要的是領先。在皮爾沃夫特和德瑪西亞準備好前,祖安會及時交付戰爭需要的武器。”,他看看刀刃已經被按平的匕首,“親愛的卡特琳娜,我會送你一把祖安新生產的匕首,比這把更耐用。”
卡特琳娜輕輕吸了一口氣,她袖口裏藏了兩把匕首,一把上塗了麻藥,另一把塗了塗了毒藥,飛出來的正是收拾蒙多時用的那把塗麻藥的。她不知道沃裏克到底是怎麼把匕首拿過去再把刀刃按癟的,但她已經清楚的感受到沃裏克身上爆發出的強大氣息。卡特琳娜心想,祖安大術士果然不好惹,她微笑著舉起酒杯:
“沃裏克閣下,祝‘浩劫’早日竣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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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結束後,辛基得送卡特琳娜到她衛隊駐紮的驛站休息。卡特琳娜被影武者和自己的衛隊護送到驛站頂層的豪華套房。這是卡特琳娜在祖安見到的第一個有窗戶的屋子,窗外夜晚的祖安燈火通明,路上身穿防護服的工人邁著笨拙的步伐川流不息。
卡特琳娜從隨身的行囊中取出一套看似宴會上穿的長袖長裙,她把這條裙子裏外翻了個個,長裙變成了祖安工人穿的那種髒兮兮的袍子。這是諾克薩斯軍情特製的服裝,看起來和祖安工作服一樣,但要輕柔很多,穿著這衣服絲毫不會影響卡特琳娜神出鬼沒的身手。這件袍子不僅輕柔,而且還可以抵禦魔法攻擊,效果趕的上聞名瓦羅然大陸的振奮盔甲。她又掏出雙看似破舊的靴子,其實這是正宗的水銀戰靴,可以抵抗混淆心智的法術,隻是上麵小心縫製了一層破布,才讓它看起來肮髒破爛。
卡特琳娜換上袍子和靴子,取出一個化妝包,把臉色化的蠟黃,眼眶烏黑,嘴唇沒有絲毫血色,最後還在頭發上抹上一層油脂,蓬鬆亮澤的紅發立時粘成一團搭在肩膀上。
今天晚上卡特琳娜還有別的任務,那個任務才是她來祖安真正的目的。諾克薩斯軍情處對祖安的並非一無所知,剛到祖安時戴的可笑的白絲巾,隻是為了麻痹祖安的戒心。
卡特琳娜從包裏掏出兩個試劑瓶,像城裏見到的祖安人一樣插在腰上。這是她進祖安時從門口哨兵身上偷來的。淺綠色試劑是溶化崗亭的腐蝕藥水,如果任務中需要滅口,她可以用這毒水腐蝕屍體,偽裝成意外或祖安內部仇殺。另一瓶裏是渾濁的白色液體,就是抓嘉文四世時用的祖安黏膠了。
卡特琳娜看看鏡子裏自己的模樣,肮髒疲憊一臉病容,和軍情處對祖安工人的描述一摸一樣。她在頭上纏上祖安工人佩戴的黑紗,戴上兜帽,開始漫漫長夜裏的秘密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