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輕輕推開他的手,繼續疊衣物。
池硯心情複雜,還是很不安:“或者,我陪你回去?”
薑悅寧:“?”
她不明白這人怎麼今早忽然這麼難舍難分,索性回頭抱了抱他,安撫道:“更不行的,你過年哪裏能不回自己家?”
他放假放得早,本來早就該回家了,如果還因為她連大年三十都不回,那她罪過可就大了。
池硯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沒睡好,導致有點關心則亂。
他沒再多言,沉默地幫她收拾好所有東西後,便開車將人送到了高鐵站。
到候車大廳外,池硯陪薑悅寧等到快要檢票才起身:“那我走了,保持聯係,到了給我發個信息。”
說完見人沒動靜,他偏頭看向她:“聽到沒?”
薑悅寧點點頭,在池硯轉身前,她突然鬆開行李箱上前抱住他,並將臉埋在他的胸口:“池硯,我愛你。”
“……”
候車大廳門前人來來往往,廣播電子音突然播放起提示音:“尊敬的各位旅客朋友,由南橋南開往北溪的D3258次列車已經開始檢票了……”
空曠又嘩然嘈雜的氛圍中,池硯莫名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驟然跳快了一下。
人在特殊時刻總容易有某種錯覺湧現,又常常誤以為是什麼不好的預感或征兆,並為此感到膽戰心驚。
池硯忙將人給拉開:“回來再說這話……”
薑悅寧點點頭,她拉住行李箱剛準備轉身,卻被抓住了手腕。
回頭,隻見男人表情嚴肅凝重:“要不然還是不回去了?”
“咱倆再叛逆一次,幹脆都不回家過年?”
薑悅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池硯,他這人向來從容樂觀,從未有過什麼緊張慌張的時刻。
而今她隻是回家過個年,他卻生怕她跑了再不回來似的。
隻此一瞬,她既心疼卻又感到被深深撫慰。
原來在這個世上,也有人這樣在乎她。
“……”
“你別多想了,我爸媽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還真能把我綁在家不成?”
眼看著檢票時間不剩多少,薑悅寧拉著行李箱朝池硯告別:“那我走了,保持聯係。”
池硯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隊伍中,緩了很久才勉強平複剛剛那一瞬間的心神驟亂。
“……”
也是了,就過年回個家而已,他怎麼就害怕成這樣。
……
這次回家,薑悅寧是打算和家裏人當麵坦白這個事情的,這事其實既瞞不住,也沒必要瞞。
如果家裏人不同意,她也想好了對策,大不了魚死網破,就如葉曉冉說的,如今法治社會婚姻自主,他們也不可能管得了她。
但是到家兩天,她愣是猶豫糾結著沒敢說。
一直到大年三十守歲的這天淩晨,池硯給她打了電話,對她說新年快樂,並和她聊了半小時的天。
付秋菊聽見了她的對話內容,嚴肅著表情問:“你在和誰打電話?還聊得這麼親密和開心……”
薑悅寧緩緩放下手機,笑意稍斂,這一次沒有隱瞞,而是冷靜回答:“男朋友,或者說……我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