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門鈴聲響起…
江獻佝僂著,拖著異常沉重的身子滾下床,幾乎是爬著到了門口。
“萬…深…”江獻呢喃著,閉上了雙眼。
“江醫生,你沒事吧?江醫生?”
萬深將他攔腰抱起,走進臥室,輕輕放到床上。
自己雖然確實是沒有把握好分寸,但是也不至於把人揍成這樣啊。
萬深坐在床邊,略微焦急地看著這個眉如墨畫,麵若桃瓣,薄唇輕抿,長相妖魅,氣質清冷的男人,俯身將手探向他的額頭…
“帥哥~”
突然,一雙冰冷的手抱住了萬深的脖頸。
“好冷啊,讓小爺我取取暖~”江獻粉唇輕啟,眉眼微彎,原本被那三分清冷壓製住的妖魅氣質,此時像是掙脫了千年桎梏,自眼尾漫至周身。
世人的美,通常分為皮相美和骨相美,而江獻是兩者兼之的美,豔絕無雙的男性之美。三庭五眼,骨相優越,膚如白玉,眼神魅惑。
萬深錯愕地看著眼前這個掛在他脖子上蹭來蹭去的小妖精,他是…腦子被揍壞了?
“放開!”
萬深猛地起身,好不容易掙脫束縛,江獻柔若無骨的玉手又纏上了他的腰。
“江醫生,你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合適?”萬深微怒。
“那這樣~合適了嗎?”江獻的下巴仰起一個完美的弧度,而後抵在萬深緊實的腹部,眸中萬種風情勾魂攝魄,接著雙手順著腰部的肌肉線條,慢慢下滑,直至…
很好,想玩是嗎?那就隨便玩玩。
萬深想起之前搜身的情景,他應該很怕被男人觸碰才對。正常來說,一個人前後的變化不可能這麼大。或許眼前這個小妖精,現在隻是因為之前的事,想捉弄他,戴上假麵強撐而已。
“你再不停手,可別後悔。”萬深嗓音低沉,眼中湧起邪意。
“你隨意~”口頭威脅並未讓江獻停下手上的動作,反而得寸進尺。
萬深直接拎起江獻,一把扯開他的白睡衣,酥肩盡露。
怎麼這麼多傷痕?
目之所及,溝壑縱橫,深淺不一,全是舊傷,除了脖子上那幾處血痕。
這是鐵M啊!
萬深:“這傷…”
“這傷,江治民揍的。”江獻轉身,合上睡衣,妖冶的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萬深:“江治民?誰?”
男的?變態前任?他是彎的?
“一個死人。”江獻聲音冰冷,操起雙臂,緩步走向窗前,單薄的身影有些淒然。
幸好死了!真是禽獸不如!萬深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我們談談。”
“哈~談什麼?談戀愛嗎?”窗邊的人驀地回頭,帶著戲謔。
“你能不能正經點?”萬深皺眉,這人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胡言亂語,妖裏妖氣。
“好好好,你說。”江獻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萬深:“誰派你來的?有什麼目的?”
江獻:“不知道。”
果然,裝不下去了,還是那個嘴硬的家夥。
萬深:“對方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
江獻:“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
萬深眼裏燃起怒火,下一秒就被滅了。
“我知道此刻,是我對你心動的瞬間。”江獻悠然地走過來,冰涼的手,撫上萬深輪廓分明的臉,一雙淺棕的眸子,溢滿了深情和熾烈。
“胡言亂語!”
差點就信了他的邪!這雙眼睛太勾人,不能再跟他耗下去了。
萬深朝江獻後頸用力一擊。
妖氣終於散了。
*
江獻醒過來已經是早上9點,真好,一夜無夢。除了身上到處都痛之外,精神狀態輕鬆很多。
看來之前是他想多了,那些籠罩在靈魂深處的陰影對他造成的心理傷害,在他大學畢業之前就已經治愈了,怎麼可能死灰複燃。
都說醫者難自醫,可他拿自己做實驗,在醫生和患者兩個截然不同的身份間來回切換,孤身一人與創傷後應激障礙症做鬥爭,無數個難眠的夜裏被恐懼裹挾,精神一度被撕裂又重組,他都挺過來了。他必須足夠堅強,足夠努力,他不能倒下,因為他的身後無人可依,無處可靠。
大火前一天,萬深曾跟他說過,沒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他做到了,還活得很好。不僅讓自己活下去,還讓無數黑暗中的人走向了光明。
“萬深,我是不是很厲害?”江獻眸中清冷,唇角微揚,拉開窗簾,強光入室,分外刺眼。
這個周六,他得好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