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獻!!!
是他嗎?
萬深的心咯噔一下,拿著信箋的大手不住地顫抖,隨即跌跌撞撞地衝進臥室,看著那個仍然緊蹙著眉頭熟睡的男人,眸中的熾烈仿佛要將那個男人點燃。
他就這樣站在床前,不知過了多久,天邊泛起了緋紅的霞光。
江獻睜開眼睛的時候,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兒?啊…嘶…好痛…我這是怎麼回事?”江獻渾身都痛,這些痛感來得莫名其妙,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怎麼受的傷。
“江…獻…”萬深臉色陰沉,聲音異常沙啞,語速極慢。
難道又是他揍的?這人真的是百病纏身病入膏肓了,暴露癖,被害妄想症,攻擊性人格障礙…
他到底還有多少病啊?!
江獻越想越氣,從床上彈了起來。
下一秒就被一雙大手重新按在了床上。
“萬深!你給我鬆開!”江獻奮力掙紮,可是那雙大手卻始終死死地按住他瘦削的肩膀,力度越來越大…
“你弄疼我了…”江獻咬牙隱忍,仿佛骨頭即將被捏碎。
“那場火災發生的時候你在哪兒!”萬深的雙眼布滿血絲,惡狠狠地盯著江獻,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快放開我!”
“深、山、大、火。”萬深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什麼…
江獻的腦子嗡的一下,靈魂好像被抽離,完全感覺不到身體傳來的劇烈疼痛,隻覺得那些纏絞在靈魂深處已經愈合的舊傷,被一把生鏽的鈍刀一層一層用力地剖開。
關於那場大火的痛苦記憶,如海嘯般奔湧而來,瞬間將他溺死在無邊的黑暗裏。
“不!你不是他!你不是!你們隻是名字一樣而已!我看過你的資料,你14歲就出國了,你不是他!”江獻開始慌了,撥浪鼓似的搖頭。
“我問你當時在哪兒!”萬深幾乎是用吼的,震得江獻耳膜一陣發蒙。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江獻什麼也說不出來,略帶哭腔的重複著這三個字。
“閉嘴!”萬深鬆開江獻的肩膀,捧起他布滿傷痕的臉。“看著我!”
江獻被迫看著眼前這個滿身戾氣的男人,一顆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你真的…是他嗎?你還活著,真好。”
江獻撞進萬深寬闊厚實的胸膛,抱著他嚎啕大哭。
18年了,江獻一次都沒哭過,他以為他的淚水早已被那場大火燒幹了。
不知道是不是對這個在他懷中撕心裂肺痛哭的男人動了惻隱之心,萬深就這樣靜靜地,任由他抱著哭,胸前的襯衣濕了一大片。
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我不是他,他叫萬霆,是我弟弟。”
“什麼…”江獻抬起頭,好看的桃花眼紅紅的,溢滿了悲傷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