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深下了車就抱著江獻衝進電梯,根本沒有注意到躲在大堂角落裏瘋狂按快門的人。
韓之裕還是一如既往地早早候在公寓裏,見萬深又抱著那個人回來,眼裏閃過一絲訝異。
“之裕,快!”萬深語氣帶著焦急,大步走進臥室,將懷裏的人兒輕輕地放在床上。
韓之裕首先查看了江獻之前的外傷。“傷口恢複得挺好的,而且剛剛換過藥。”接著檢查了他的瞳孔。“沒有昏迷,他隻是…”
萬深略顯著急:“隻是什麼?”
韓之裕:“隻是睡著了。”
萬深:“不可能!睡著了怎麼會叫不醒?”
韓之裕皺了皺眉:“這點,我也覺得奇怪。但是他身體所反映出的情況,確實就是睡著了。”
萬深:“那就隻能等他自己醒過來?”
韓之裕:“目前來說,隻能這樣了。”
萬深看著嘴唇發白的江獻,微微歎了口氣,將被子蓋好,和韓之裕出了臥室門。
葉遠送韓之裕下樓,萬深叫了慧姨過來,等江獻醒了,能馬上吃到熱乎的飯菜。
*
萬氏集團樓下咖啡廳。
“謝謝老板!”一個身穿黑色衛衣,戴著黑色鴨舌帽的中年男人,笑嘻嘻地從梁婧手裏接過一遝鈔票,仔仔細細地數著。
“接著拍,好處少不了你的。”梁婧烏黑長發高高束起,一身灰色職業裝,姿態優雅地攪拌著咖啡,隨後輕抿一口。
“嘿嘿嘿,好。”男人笑得賊眉鼠眼,接著道:“隻要你一句話,我立馬安排他們上明天的頭條!”
“現在還不是時候。”梁婧眉眼一斜,男人立馬噤聲。
“你可以走了。”梁婧垂下眼簾,繼續攪動著咖啡。
中年男人趕緊將鈔票裝進包裏,迅速出了咖啡廳。
梁婧麵前那杯咖啡,攪了又攪,越攪越沒滋味,幹練精致的臉上泛起狠厲。
萬副總明明答應了,今天下班陪她過生日的,可他剛剛接了一通電話,立馬就跑了出去。後麵再給他打電話,他就說是見客戶,而她分明聽見了類似洗澡的水聲。
這麼多年來,替他背地裏做了多少事,如果他不能保證讓她做正牌少奶奶,那就別怪她翻臉無情。
不管怎樣,有這些照片在手,她不會虧。
想到這兒,梁婧突然笑了,挎上包,踩著銀色高跟鞋,優雅地走出咖啡廳。
*
天色漸暗,霓虹四起。
頂層公寓裏,萬深守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那個還在沉睡的男人。
他原本在書房處理集團事務,但是隨著等待的時間越來越久,他越發焦躁難安,平日一目十行的文件,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幹脆過來守在江獻身邊,起碼他不必如坐針氈。
已經過去六個多小時了,江獻就這樣小臉慘白地躺在床上,毫無動靜。除了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薄弱的呼吸聲,跟死人無異。
萬深越看越心疼,他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自己之前的言語和行為,好像真的過分了。
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阿霆會那麼牽掛這個朋友。
因為江獻身上有一種惹人憐惜的破碎感,這種氣質很容易激起他人的保護欲。起碼現在,萬深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護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