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獻收拾好自己後,見萬深還沒出來,便拿了一條浴巾,靜靜地等在浴室門口。
聽著裏麵沒有任何起伏的水聲,他知道,萬深肯定是難過了。
但是他現在真的做不到,拋開他們發生關係這件事,他目前對萬深的感覺,微乎其微,隻能算是…朋友。
雖然這話,看起來有些不妥,但是確實如此。
他現在沒有那種很強烈的感覺,怎麼能隨便跟萬深交歡?
哐——
門開了。
萬深渾身濕透,周身的水霧散發著寒氣,原本幹練的發型淩亂地搭著,深邃的黑眸失去了光澤,顯得有些空洞。
江獻上前,踮起腳,將純白的浴巾披在他的身上。
“快擦一下,別著涼了。”
隨後江獻就去臥室的衣櫃找來一套比較寬鬆的衣褲。
見萬深還站在那兒不動,江獻便將他拽到沙發上坐下。
“這是我最寬鬆的一套衣服,你試試,應該勉強穿得下。”
說完,江獻就轉身,準備去給他倒杯熱水。
沒想到被人從後麵環住了腰。
萬深隔著浴巾抱著江獻,把頭埋入他的肩窩。
“別走。”他的嗓音低沉沙啞。
江獻:“我不走,我是去給你倒杯熱水,暖暖身子。”
萬深用力吸了一口氣,洋槐花的淺香,真好聞。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住在一起?”
江獻:“一開始確實是。不過現在覺得,跟你住在一起,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萬深低垂的黑眸重新泛起光澤。
“我住在你家,第二人格絕對出不了頂層,這樣他就沒法出去禍害別人。隻是,我很擔心你的安全。他對你有興趣,就會想掌控你玩弄你,一旦覺得你脫離了掌控,便會激發他瘋狂到病態的占有欲,那種狀態下的他,很危險。”
萬深:“你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危險。”
“你不懂雙重人格,雖然我們共用一個身體,但是我們是兩個獨立的人。我們共同擁有第二人格首次出現之前的所有記憶,之後他出現時,我就會缺失相應的記憶,反之,他也會在我出現時缺失相應的記憶。你在他麵前,一定要表現出‘他是他我是我’的清晰認知,不然他會覺得不受尊重,有可能激起他的偏激情緒。你千萬不能把他當作是我,那樣你會受傷的。如果他有病態的行為,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必要的時候,傷害我都行。”
萬深:“好,都聽你的。”我怎麼舍得傷害你…
“那,你現在能鬆開我了嗎?”江獻掰了掰他的手指。
萬深:“不能。”
江獻:“為什麼?”
萬深:“因為,我不想。”
萬深真的不想鬆開懷裏這個清冷又溫暖的男人,想時時刻刻,日日夜夜,歲歲年年都抱著他,占有他。
江獻歎了一口氣:“萬深,我六親無靠,孑然一身。親情,友情,愛情,於我,如過眼雲煙,可有可無。萬霆是我唯一的至交好友,他的去世也帶走了我半條命。剩下的這半條命,是替他活著的,我不想再交代在誰手裏。明白了嗎?”
萬深:“你有沒想過,阿霆,他並不希望你活成他的樣子。或許,他更願意看到,你能為自己而活。”
江獻斂眸,緩緩開口:“我早就忘記自己該怎麼活了。”
環在腰上的雙手,突然收緊。
江獻,終有一天,你會找回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