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今早一起床就發現了,也不知道是誰。”何小凡說著,我說:“你也不認識‘般若’嗎?”我還以為何小凡認識這個“般若”,因為是同一條短信,我不認識“般若”,何小凡總會認識吧,剛剛我還懷疑是何小凡的朋友在幫我們。看來我錯了,從何小凡的樣子已經可以看出他對這個“般若”也很好奇。
“實驗?嗬嗬,想不到你還會這個。”我有些好笑。
“我也覺得,可是按照這種推理,唉,不說了,等見到了‘般若’自然會明白了。”
那一天,是他最倒黴的一天,在大街上被李曉容纏著,幾乎引起公憤。
疑團在我的腦中縈繞,“般若”還是沒有出現,他的這一條短信的用意實在令人費解。朱景柳有沒有收到“般若”的短信呢?回想起朱景柳被自己懷疑後那一番推論和解說,他好像比我們更了解“般若”的存在。
是“般若”主動找上門來,我想,雖然對證實自己身份的幾率不大,我還是來了。
他這個想法明明是我心裏想的。
“‘般若’二字,在《金剛經》的學術分類上,歸入般若部,叫做《金剛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是為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朱景柳說刪掉了“般若”的短信,我當場愣住了。是的,他用這樣的一個借口,我怎麼去反駁他呢?朱景柳這時候說:“你們根本沒有必要懷疑我,嘿嘿,看來你們都太過緊張了,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懷疑,這樣子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總有一天你會露出馬腳,我等著。”我心裏麵暗暗地跟自己說,然後對朱景柳說:“希望你是對的。”朱景柳嗬嗬一笑,說:“老梁,我知道大家都急著想證實自己的身份,我跟你們一樣,但是我希望大家保持警惕,很多東西是不可信的。‘般若’的出現,至少讓我們知道這件事的複雜程度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我們這一次得到了一個叫“般若”的神秘號碼發來短信,難道這裏麵和佛教有什麼關係呢?或者和龍山寺有關係。經李猜這麼一問,大家的心蠢蠢欲動,都看著虛空大師。這個已經耄耋之齡的老和尚,他會知道些什麼呢?他知道我們的身份嗎?他能證實我們的身份嗎?或者,這一切是他和龍山寺一手策劃的嗎?
“這個好像有些電影的感覺。”我猶豫了一下,說。
虛空大師看到我們幾個,微微一笑,我身邊的李猜已經向虛空大師招手叫道:“大師,我又來了,嗬嗬,咱們真是有緣啊。”她說完輕聲對我們幾個說:“這個虛空大師是一位得道高僧,如同佛陀一般,他今年已經80多了,看上去精神抖擻,很不簡單的。”
“是誰把咱們變成這樣子的呢?”我問。
朱景柳想了想,然後看著大家,突然笑了一下,說:“嗬嗬,對對對。”
李曉容對他很體貼,他總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想過逃跑,但是又不忍心,因為李曉容真心把他當老公。或許是李曉容的一片真情,他決定留下來。同時,他也在默默地查找這其中的蹊蹺,他雖然也叫梁響,但是他不是李曉容的老公梁響。
“電影?哼哼,好笑。要是電影就好了,它活生生地存在著,就發生在你我的身上,也不知道是誰在糊弄我們倆,要是被我查出來,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梁響變得咬牙切齒的,臉色很難看,似乎在一個絕境裏麵苦苦掙紮。
“朱景柳,你也來了啊。”何小凡遠遠地便叫起來。
梁響說完,我就愣住了,他這是在做什麼呢?我感到他有些心懷不軌,但是腦海裏麵還是忍不住去回憶一些東西,不知道為什麼我使勁去想東西的時候,我的腦袋就像要爆炸了一樣,錐心的疼痛從我的腦袋裏麵不斷地傳出來。
“各位施主,老衲有禮了。”虛空大師看到了我們之後便走到了我們麵前,合十施禮。
李曉容不像是作假,或者是故意認錯人,圖謀不軌,她那一天鬧得沸沸揚揚,要死要活。他頭疼不已,最後都混亂了,難道自己真的是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的老公嗎?他再怎麼矢口否認,最後還是乖乖地跟著李曉容回家了。
行人都把他當成了拋棄妻子的渾蛋。
“想過找警察嗎?”我問,一直很反感警察的我突然想到了這個。
我也沒有問他,我由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他,他沒有說什麼,我自然也不會自作多情地去問案情有沒有進展。這一次遺失了自己的身份,使我殫精竭慮。親人不見了,死黨裏麵沒人說認識我,連老婆孩子都變成了別人的,心裏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心情本來就無比複雜了,現在冒出來一個“般若”,都快把我變成丈二和尚了。“般若”說到了我的真實身份,很顯然,這個“般若”認識我,而且知道我現在困擾於自己的身份不能被證實,他好像對我的事情一清二楚,知道很多內幕。
“‘般若’或許是別人,或許是我們自己人。”朱景柳說。
“找到了‘般若’,一切便真相大白了。”朱景柳感歎著說。
“老梁,咱們還是走吧。”我低著頭想問題的時候,朱景柳突然叫了我一聲。
我們往外麵走的時候,虛空大師還在跟李猜討論。
“對,是我。”“梁響”嘴角輕揚,微微一笑。
我萬萬想不到梁響居然是一個計算機高手。梁響說到“般若”的時候,我錯愕了,我看著梁響一副很得意的樣子,他似乎真的查到了什麼,他提到了“般若”,我想和他聊一聊我手機裏麵那條“般若”發過來的短信。我覺得梁響給了我線索,追查下去或許可以找出自己的身份。我低著頭想著的時候,梁響接了一個電話,好像是我老婆打來的,梁響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然後跟我說梁心好像發高燒,他需要過去一下,還說有時間他還會找我。
或許真的是被“般若”耍了一番,來到龍山寺已經很久了,“般若”一直沒有出現。大家有些失落,誰都想著“般若”這個神秘人可以給自己指點些什麼。說要去燒香拜佛,大家也樂意,算是把自己這些天的不平靜托付給佛祖吧。
“你好像知道的很多。”何小凡問朱景柳。
“也好,我去算算能不能找回自己真實的身份。”何小凡說。
沒有“般若”的短信,自己卻出現在龍山寺,除了“般若”自己還會有誰?
龍山寺位於龍灣市市北的龍山上,據說是一座千年古刹,我聽老婆說過,她小時候常常跟她媽媽去那兒上香。龍山不大,也不是很高,說它叫龍山,感覺會像一條龍,其實這座山像一隻趴著睡覺的烏龜,我想不通當時給他起名字的人難道看不出來?幹嗎叫龍山而不叫龜山呢?龍山寺在龍灣市非常有名,聽說龍山寺裏麵有不少得道高僧,很多人都喜歡去找他們指點迷津。
這一刻大家都突然想起了老羅,老羅一直沒有出現,這個不得不令人懷疑。朱景柳又說:“‘般若’發短信叫大家來龍山寺,他的目的是什麼,我們是猜不出來的,他一定別有用意。”
“你相信我說的話嗎?”梁響問我。
“嘿,梁響。”在等公交車的時候,有個人拍我的肩膀。
“你就知道這個。”我拍了一下何小凡的頭。
我希望通過“般若”發給我的這條短信知道我的一些過去。
我們向虛空大師道別,虛空大師沒有留我們。
實在令我頭痛,本來心灰意冷的我已經沒有心情去管老婆孩子這一檔事,而我也答應了徐懷魂不去騷擾他們一家。這時候“梁響”自己找上門來,那我就不客氣了。
“老婆,你認識人家嗎?”王子夜覺得奇怪了。
“難道是老羅嗎?”李猜轉過臉來問我。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懷疑,‘般若’是誰?也可以推論是別的人,他或許早早就認識我們,早早就在我們的手機裏麵備注了‘般若’這個號碼。現在我們出事了,‘般若’或許便是最知情的人,也許隻有他可以解開我們的真實身份。”朱景柳繼續論斷。聽到他的一番話,大家瞠目結舌,都在思考著,“般若”是誰?為什麼人齊了他還不出現呢?大家懷疑朱景柳的時候,他就本該出現,而直到現在,“般若”連個影子都沒有。
“我想我們可以離開這裏了。”我跟大家說著,朱景柳點點頭,王子夜同意了,他不是很喜歡老和尚虛空大師的講解。不過李猜倒是一個假不了的信徒,虛空大師講的她聽得是津津有味,我問她是不是可以走了,她擺擺手,叫我們先走,她還要和虛空大師多待一會兒。虛空大師講的東西是什麼意思呢?我們多半不明白。
“般若……般若……”我嘴巴裏麵念著,“般若”是誰呢?我在想我的朋友圈子裏麵誰的外號叫“般若”,可惜,我想不出一個合適人選。
來到李曉容的家後,他還發現李曉容竟然有一個女兒,他不由得罵起李曉容的老公,他想,這個人一定是一個不顧家的男人。他知道李曉容認錯人了,但是李曉容看起來很正常,不像是得了什麼失心瘋的人,他感到很無奈。
離開龍山寺的時候,我拿出手機找到“般若”發過來的短信,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我想能不能找到一些破綻,或者尋回自己的記憶,關於“般若”的記憶。很可惜,我的腦袋不聽使喚,我回憶著自己曾經做過什麼,沒有“般若”的出現,也沒有任何與“般若”有關的東西出現,我到底是誰?我都做過些什麼?
“嗬嗬,你想怎麼樣?”我冷笑,我想過走開,可惜我等的公交車遲遲未到,我不想理會這個王八蛋,但是我又很好奇他突然來搭訕,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恍然大悟,但我還是執意地說:“難道我連自己的身體都認不得嗎?”
虛空大師還在跟李猜講著這個關於“般若”的佛教教義。
“不錯,預謀。當然,你們如果想問我預謀是什麼,不好意思,我自己也在查找之中,無可奉告。”朱景柳說著的時候,我幹咳了一聲,他想的和我想差不多,朱景柳到底知道多少關於我們身份丟失的秘密呢?這個家夥也不見得很簡單。我說:“那‘般若’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解釋呢?”
“肯定嗎?”我問,朱景柳越是這麼說,我就越懷疑他和“般若”有關係。他解釋了很多,這不正是“般若”想要做的嗎?向我不斷地解釋。當然,我心裏麵懷疑朱景柳是“般若”,但是我不會說出口,因為他似乎已經說服了何小凡他們。我隻會想,朱景柳到底還能演多久?而他到底在製造著一個怎樣的陰謀呢?
“有人從中作梗嗎?”我問。
似乎該來的都來了,而老羅遲遲不見。
“你這話什麼意思?那你還霸占我的老婆不放,你這是成心的嗎?”我激動了。又感覺到他不知在胡說些什麼,他的話讓我變傻了,他是想承認自己不是梁響嗎?他到底知道些什麼呢?我想,會不會跟我丟失身份有關?
朱景柳是一個很有城府的人,我一直在猜他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要潛進我們這個群體?這時候,“般若”的短信,大家都來了,其實接到“般若”短信的時候,我就懷疑這個“般若”是自己人,是我們這個群體裏麵的某一個人,不然誰能碰我們的手機然後在裏麵備注了“般若”這個號碼?
那便是他這個梁響和我這個梁響的身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被調換了。
“這件事我不想搞得太張揚,你知道曉容她知道了會接受不了,難免又會大吵大鬧。”
“預謀?”王子夜說。
發短信的“般若”遲遲沒有出現,我們心知肚明,“般若”的存在還是一個謎,說幫我們解開身份之謎,隻怕是一個陷阱。然而是誰在布局這一切呢?“般若”是何用意?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的心猛跳了一下,這不是在嚇唬我嗎?交換腦袋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說得好像跟真的一樣。我心裏灰灰的,看著梁響,他也在看著我。目光交接的那一刻,我的心動了一下,我在他的眼神裏麵好像看到了許許多多關於自己的東西。這個眼神,這張臉,這個軀殼,是我的嗎?我怔了怔,心裏麵百感交集,真的被交換記憶了嗎?
我簽了一個名字就離開了派出所,徐懷魂沒有跟我說什麼。
“這個還用說嗎?明擺著,難道你以為被鬼神糊弄了嗎?嗬嗬,我想你還不至於這麼愚昧吧?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在搞鬼嗎?”梁響問我。
我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多少叫梁響的人,先是梁航的弟弟梁響,現在又是一個梁響,而且都遇上了,冥冥中自有天意?
手機裏麵那個神秘的“般若”把大家叫到了龍山寺,這不會是一個巧合吧?
“你也懷疑老羅嗎?”我問朱景柳。
“那我可不知道,他或許也在提醒一下他自己吧。”朱景柳說。
那個解簽的和尚說:“求簽的筒子裏麵,有福禍,有生死,有前後緣等諸多簽子,獨藏空簽,以前的人來求簽很少有人能把空簽求到。”
越是往這方麵想,就越感到不安。
他腦海裏麵清清楚楚,李曉容這個女人,他完全不認識,突然被李曉容叫成老公,當時的他隻有一再解釋,說自己根本不是她的老公。而這個女人呢,特感性,他一解釋,這個李曉容就大吵大鬧,說他不認她這個老婆了,還說是不是想跟她離婚?
何小凡突然叫道:“老羅他沒有來。”
“我想,你得聽我說完我的故事,你就會明白很多了。”“梁響”說著喝了一口茶,接著便叫我不要打斷他,隻要聽著他把他的故事說出來就可以。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是福還是禍?因緣和合,緣起緣滅,瞬息即逝,以之喻娑婆世間一切因緣而生、因緣而作之有為法,甚為貼切。所謂性空緣起,緣起性空,如是如是。故而識者,不可耽於聲色幻影,而造作無數業因,因因循環,輪轉三界,不得出離。當奮迅勇猛、精進不懈,趨入菩提大道,證悟無生正法。”虛空大師突然說起,大家都看向虛空大師,雖然不是很明白這一番的意思,但是聽起來也不會刺耳。
我很好奇,他不是真的梁響,老婆為什麼還要稱呼他為老公呢?他是怎麼馴服了我的老婆呢?還有就是他的那些證明是哪裏來的呢?他為什麼要偽裝成我霸占我的家庭?然而這跟我身份不能證明有著一絲的聯係,我想說他偷了我的身份證,然後欺騙了我的老婆,可是身份證上麵的人頭根本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