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不煩,能不能安靜點?”汪可桐踹他,“沒看對麵還有倆談戀愛的?”
聞途:“……”
梁凱嫻:“……”
李澤摸摸鼻子,“晚上談,小吳的迪拜土豪女友來了,梁小姐,她是你們公司員工,跟著藥品一塊來的。”
“是嗎?”
於是四個人站到餐廳的廢墟豁口往下看熱鬧。
樓下過道被七八輛廂式貨車堵住,中森的員工正在卸車清點,安娜站在最前方和醫院負責人交接。
梁凱嫻遠遠地跟她打了個招呼。
安娜招招手,又去下一輛,她身旁的水泥花壇邊站著一對小情侶。
吳興林抱著一個年輕漂亮的金發女孩原地轉圈,呲著大牙,激動地耳朵脖子都紅了。
“哎呀,戀愛還是得看年輕人談,”李澤“嘖嘖”兩聲,“有激情。”
汪可桐冷笑兩聲,“睜大你的狗眼吧。”
就看金發女孩一把推開吳興林,“我們分開吧。”
“……為什麼?”
“我無法忍受提心吊膽的日子,永遠不能第一時間找到你,當我生病,你無法陪在我身邊,我要和能陪伴我的男人結婚了。”
結局可想而知。
李澤率先回到原位坐下,“唉,這都第幾個分手離婚的了,就是我們的命。”
汪可桐端著咖啡看泡沫,“不能怪人家女孩,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那幹嘛和你在一起。”
“也是。”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不約而同地看一眼對麵。
梁凱嫻正用叉子卷炒麵,卷了兩圈感覺到探究的視線,用餘光瞥聞途。
他好像並沒有受到影響,斯文地吃午飯。
吳興林哭著回來,在他們身邊坐下,還忍不住抽泣,“我失戀了……”
他一邊說一邊還吹出個鼻涕泡。
梁凱嫻憋笑,給他一片抽紙,“那你,接著再發泄一會。”
吳興林哀怨地看她一眼,又哭又笑。
這涉及到李澤的專業,他開啟語重心長安慰模式。
汪可桐煩得直翻白眼,端著飯去看病人。
梁凱嫻和聞途下午輪休兩個小時,但不好留下戳吳興林肺管子,吃完也走,離開時還看見他抱著李澤嗷嗷哭。
梁凱嫻問,“你們做無國界醫生,家人可以理解的不多吧?”
聞途說:“李澤沒結過婚,父母三年前去世了,親戚倒有不少說閑話。”
無非是“自家人都吃不飽,還出國救人”,或者“冒著風險還倒貼錢,有病”之類的。
梁凱嫻看過這些鍵盤語錄,“那你婆婆呢?”
聞途搖頭,“她擔心但從來不說,何況現在有你的人陪,她不太能想起我。”
梁凱嫻聽安娜說起過這事。
當初她離開連山島時順手把拆船廠那片地收了,後來大花臂和小黃毛被刑拘,她成了殺馬特的新老板。
倆人天天帶著小弟跑去給鳳阿婆買菜做飯掃院子,還陪打麻將,順便往說閑話的鄰居門上潑油漆。
鳳阿婆本來就不好惹,這下在濱海街都橫著走。
梁凱嫻笑,“改邪歸正,仲可以照顧阿婆,不好嗎?”
聞途彎了唇角。
她靠在牆上,仰臉看他含笑的眼睛,“你做咩不問我,會不會也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