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名曰:能者多勞。
溫紅要是想繼續打,把整個空國打下來也是可行,若是不想,占據一半空國國土,就以淩空河為界,將空國一分為二,形成兩兩對立的局麵。
這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唯二兩個選擇。
“容我再思量思量。”溫紅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你們回吧,我去一趟晏府。”
趙玉成起身行禮:“如今局勢大定,國不可一日無君,望統領早下決定。”
溫紅擺了擺手。
-
進晏府時,溫紅把順路提的一提藥交給春兒:“路過醫館,順路把夫人的藥取了,省得你跑一趟。”
這些年晏府隻有曲燈和春兒主仆兩個。
一些需要出門的活計基本都落在了春兒頭上,曲燈幾乎是足不出戶,當年她帶著常大勇四人去鑲奇草原,歸途坎坷。
五個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傷。
她身子骨本就柔弱,這些年愈發難愈,日日都需要進一些藥湯。
溫紅為她找了無數名醫,把脈之後,都是搖頭的份。
說的話大差不差,大約就是少思少量,寬心,就能活得更長久些。
但這個長久是一年、兩年,還是多久,沒人能給出一個具體的數目。
“多謝統領。”春兒福了一福。
“順道的,不必言謝。”溫紅朝裏望了一眼,“夫人呢,我有事想請教她。”
臨近後院,傳來一陣陣的綿綿琴音。
溫紅這些年除了識字,學的就是些兵法和治世之道,琴棋書畫她是一竅不通。
“夫人,溫統領來了。”春兒拍了拍藥包,“還順道送了藥過來。”
“多謝你了。”曲燈用帕子掩唇,輕咳了幾聲,“這些年,承蒙你照顧。”
“夫人這話嚴重了。”溫紅大喇喇在一旁坐下,“我年少時,你也多次照顧我。”
一把傘,一碗粥,一吊錢。
溫紅記得清清楚楚。
哪怕她現在有錢有權,什麼都不缺了,年少時得到的丁點照顧仍舊叫她刻骨銘心。
“此次過來是……”曲燈見溫紅愁眉緊鎖,“有煩心事?”
溫紅點頭。
把稱帝一事大概說了說。
說完,好像又不求這個答案了。
溫紅想,她大概隻是被這件事煩的太久,需要找一個傾訴口。
這些年聽說書人說得多了,她大約能猜出來晏夫人的身份。
聽聞長公主殿下多年前在京都時,與一青樓名妓交情匪淺,甚至以千金為她贖身,將她圈養在一方天地裏,日日琴簫和鳴。
在長公主和親之後,那青樓女子亦不知所蹤。
有人說長公主臨走之前為她尋了門好親事,也有人說,她偷偷跟著長公主,一同去了草原,更有人說,她怨長公主殿下背棄於她,尋了短見,或抹脖子或跳河,總歸是死了。
溫紅卻知道,那人不僅沒死,還活生生坐在自己眼前。
就是身子骨不大好。
“夫人想回京都嗎?”溫紅忽然問道,“京都……局勢也還算穩。”
如果曲燈想回京都,她可以派人護送她過去,總好過一直在這裏苦等,等的人也憔悴心也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