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詩會終於開始了,此次詩會男女同席,每人一個小桌,桌上放著餐品,伯爵夫人舉起酒杯:“承蒙各位厚愛,下榻寒舍,參加詩會,我在此先敬各位一杯酒,希望大家不要拘謹,玩兒的盡興。”
一杯酒罷,一位小姐走到堂前,伯爵夫人說:“這位是小女碧環,由小女做令主,讓大家玩個小遊戲作為開場。”
那叫碧環的女子先給大家行禮,說:“各位嘉賓,碧環有禮了,接下來我們就先玩一個大家都熟悉的小遊戲,飛花令,由我說一個字,然後大家作一句詩,裏麵必得鑲著這個字才行,作詩最多的為勝者,彩頭嘛……”
碧環從頭上摘下一根簪子,簪子很簡單,金做得簪身,上麵鑲嵌著一顆碩大的明珠。
“真虧了她把那個拿了出來。”
席間其他貴女開始議論。
“對啊,那顆明珠可是她最寶貝的東西,非常罕見,聽說連宮裏都沒有。”
“對啊對啊,價值連城呢。”
韓珞凝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悄悄問沈芸萱:“這個碧環是誰?”
沈芸萱壓低聲音說:“柳碧環,是柳爵爺唯一的一個女兒,而且是伯爵夫人三十多才得的女兒,她那顆明珠,是爵爺親自下東海打撈出來送給她的,她平常都戴在頭上,這次不知道怎麼的,願意拿出來做彩頭。”
韓珞凝點點頭,便不再詢問,柳碧環叫侍從拿來一通竹簽,然後向大家展示:“抽中‘風’,那碧環先來示範。”
隻見她手中握著令,略走了兩步,臉上便浮現出胸有成竹的神色:“畫樓獨望月,舉盞邀清風。”
“好啊!意境好!”
她剛剛說完底下便有人喝彩。
“這吹什麼呢?好在哪裏啊?”韓珞凝悄悄地嘟囔。
沈芸萱則是吃自己跟前的東西,不理會堂前的事。
“那麼,沈大小姐,你先來!”柳碧環突然點到沈芸萱的名。
沈芸萱微微錯愕,因為這種令是大家自由搶答,最後說得數越多者獲勝,從來沒有如此點名,她話音一落,堂下也靜默起來,大家都將目光投向沈芸萱。
沈芸萱笑道:“感謝柳小姐厚愛,隻是芸萱不擅詩詞,說不出什麼好句,反而掃了大家的興。”
“沈大小姐此言差矣,都說沈小姐才貌絕倫,德行更是京中貴女的典範,小小玩意兒,應該難不倒沈大小姐,您要是不說,才是掃了大家的興呢!”
沈芸萱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為難自己,郡主從小便不讓她碰什麼詩詞和唱的東西,認為這不是世家女子該學的,她其他課業繁忙,因此詩詞方麵確實不通。
郡主微微斜眼看著沈芸萱,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丟人,沈芸萱內心苦笑,從來沒有涉獵過,現在卻讓她當堂說出來,怎麼可能。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沈芸萱耳邊響起韓珞凝的聲音。
沈芸萱深吸一口氣,說:“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
此言一出,大家都靜了下來,仔細品味,突然不知誰喝彩一聲,所有人都鼓起掌來。
就連坐在上座的景宸銘,也忍不住抬眼看了她一眼。
柳碧環咬了咬嘴唇,她聽說沈芸萱不通詩詞,所以才故意刁難她,但是沈芸萱畢竟是太師府的,她也不敢十分針對。
柳碧環斜眼看了看景宸銘,看著他的目光正望著沈芸萱那邊,順著他的的目光突然看到了坐在沈芸萱後麵的韓珞凝,嘴角勾起一個微笑。
“沈小姐果然名不虛傳,接下來便由韓珞凝小姐來說吧。”
韓珞凝抬頭看了看這個小丫頭,突然笑了:“這種玩兒法沒有意思,要不,柳小姐,我們換個玩兒法。”
柳碧環沒想到她突然反客為主,茫然了一瞬間,馬上反應過來:“韓小姐有什麼妙招?”
韓芸萱端起一杯酒,走到大堂中央,一飲而盡,說:“我從這裏到你那裏走十步,每一步都說一句詩,如果我說完了,柳小姐的彩頭就給我吧,如果我說不完,那麼,柳小姐或許聽說了珞凝是一個裁縫,如果我說不完,我便送給你這京都最好看的衣服。”
此言一出,大廳下竊竊私語,有的人覺得她太過於狂妄,席間有個男子說:“韓姑娘,衣服是小,丟人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