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過一夜,但是外麵已經變天了,京中所有人都知道定王帶回來的女子不僅能做出世上最美的華服,還能一步一句絕句,更重要的是貌若天仙,京中貴公子無不感歎這樣的女子,怎麼沒被他們遇上。

沈芸萱剛剛梳洗完,前麵突然傳來消息,說是太師叫沈芸萱堂前說話。

沈家規矩森嚴,太師隻管朝堂不理內宅,隻教男丁,不問女眷,突然叫沈芸萱過去,她心中也十分忐忑。

進入太師的書房,她看到低頭不知寫什麼的祖父。

“萱兒拜見祖父大人。”沈芸萱給他行禮。

他抬眼掃了掃她,繼續低下頭寫東西:“芸萱,你和定王的婚期已定,明日采買之後就不要再出府門了,安心在你閨閣中等著完婚就行。今日,陛下賜下黃金百兩,又賜下白銀五百兩,為韓姑娘添妝。”

沈芸萱聽這話的意思,皇帝賞下錢來,作為韓珞凝出嫁的費用,便說:“韓姑娘隻是在我們府中暫住,皇帝陛下自然不會讓咱們府承擔韓姑娘的用度。”

“嗯,這些銀兩待會兒會送到內宅,雖然韓珞凝跟著你嫁辱沒了咱們,但是也不能叫她出門的時候太過於簡陋,讓外人非議我們沈家心胸狹隘。故而若她有什麼不足,你添些也使得。”

“芸萱明白。”

太師放下手中的筆,說:“萱兒,你三叔父秋後就要外放了,你不日也要出嫁,我們太師府的人,真是越來越少了。”

沈芸萱寬慰他:“等到哥哥們娶了娘子,再有了孩子,咱們沈府還是能熱鬧起來的。”

太師看著沈芸萱,蒼老的眼睛中透著許多悲涼:“祖父自小沒有管過你什麼,如今你要出嫁了,祖父就送你一樣東西吧。”

他從書桌下麵的抽屜裏拿出一個錦盒,遞給沈芸萱,沈芸萱打開後,看到一個不知什麼材質做得小老虎。

太師摸了摸那隻老虎,說:“這東西是先帝所賜,想當年,祖父和先帝東奔西走,創下這太平盛世,誰知先帝先去了……祖父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給你,唯有這個,最為珍貴,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祖父,這麼貴重的東西,使不得……”沈芸萱聽說這是禦賜之物,連忙推辭。

誰知太師態度堅決:“芸萱,這個東西你一定要收下。”

沈芸萱看他十分嚴肅,便說道:“那……先放到芸萱這裏,芸萱代為保管,以後祖父若想取回,找芸萱要便是。”

太師不置可否,依舊低下頭繼續寫東西:“芸萱,你去吧!”

沈芸萱見狀,連忙後退幾步,行了個禮便出來了。

她將錦盒藏於袖中,正要往回走,忽然見遠處站著一個人,看起來像是她大哥,沈芸萱連忙快走幾步,湊上去打招呼:“大哥哥,這會子怎麼會在這裏?”

沈珩轉過頭,看著沈芸萱問道:“祖父喚你做什麼?”

沈芸萱如實回答:“說了些我和韓姑娘成親的事宜,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隻是這些?”沈珩低頭看著沈芸萱的眼睛。

不知為何,沈芸萱突然覺得自己的大哥哥有點可怕,她便沒把小老虎的事情說出去,隻是敷衍道:“對啊,祖父也許是怕外麵的人說三道四,所以過問了一下。”

沈珩垂下眼睛,說:“韓姑娘……也會隨著你嫁出去吧。”

沈芸萱覺得莫名其妙:“對啊,旨意上是這麼說得,宣旨那天,哥哥也在。”

沈珩突然拉起沈芸萱,沈芸萱嚇了一跳,連忙護好袖子裏的東西,沈珩將她拉到一處沒人的地方,說:“芸萱,幫哥哥辦一件事好嗎?”

沈芸萱見他神神秘秘,覺得好笑:“大哥哥,你也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這樣孩子氣。”

“芸萱!”沈珩不管她有沒有答應,突然遞出一封信:“我有事找韓姑娘商量,請你幫我把寫封信遞給她。”

沈芸萱沒好氣道:“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就行,何必如此鬼祟。”

沈珩有些焦急:“拜托你了!”

沈芸萱看他鄭重其事,便說:“那我替你跑這一趟,至於珞凝願不願意幫助你,這我可管不了。”

沈珩燦然一笑:“妹妹願意幫我就行。”

回到芷萱樓,沈芸萱將信封交給韓珞凝。

韓珞凝頗感意外:“我與令兄並無交集,為何要給我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