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沈芸萱收拾好行裝,景宸銘見她心事重重,便安慰道:“芸萱,你不必憂心,一切有我呢!”
沈芸萱幽幽歎了口氣,說:“二叔母無詔便南下,我害怕陛下知道了,罪加一等。殿下,我就是不明白,二殿下為何要認下自己沒做的事情?”
景宸銘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沈芸萱並沒有看見:“我們這些人,誰又能爭得過太子殿下?”
沈芸萱默默盤算了一下,現下京中的勢力分為兩大派,以太子和皇後為首的保嫡派,以中書令為首的守舊派。而太子和皇後可倚仗的就是皇後的娘家楊家,而二皇兄的母親麗妃娘娘,不是什麼世家的女子,因長相秀麗深得陛下歡心,所以二皇子也是所有皇子中,相貌最好的一位,二皇子從小文不成武不就,陛下並不喜歡他,按理來說,他是最不可能奪嫡的人。
“如果我是太子,我不會在二殿下身上花費時間。”沈芸萱歎息,“我會先拿你開刀。”
景宸銘聽了這話,卻有些尷尬,笑道:“芸萱,你瞎說什麼呢……”
沈芸萱一邊疊著衣服,一邊說:“我並非詛咒殿下,隻是道理是這樣的道理,我祖父是太子的老師,按理來說,我沈家應該和太子更親密,太子對二皇子出手,我真的很難理解。”
景宸銘幫著沈芸萱整理行李,說:“其實也不難理解,若是細算起來,你沈家也太分崩離析了,不怕你惱,嶽父大人過於剛正,不投靠任何一方勢力,你又嫁給了我,細算起來,你們長房更親近我。你二叔一心保疆衛國,卻和我二皇兄親厚。你三叔更是一心隻想遠離京中。祖父年邁,已經不能再給太子更多助力了,說不定接下來太子就該對付我了。”
沈芸萱拿著一個厚厚的披風發呆:“而殿下認罪的時候說了一句‘原來如此’,不知何意?”
景宸銘的手停了停,又說:“這意思隻怕隻有二皇兄自己清楚了。芸萱,早點睡覺吧,明天一早我們還要趕路。”
沈芸萱搖搖頭:“我還想去看看珞凝,殿下先睡吧。”
景宸銘聽到了韓珞凝的名字,微微攥緊手中的衣物。
沈芸萱見他很在意韓珞凝,便有意試探:“殿下,自我和珞凝入府,您好像一次都沒去過凝香院,珞凝是您心上人,得空了,也常去走動一下才是。”
景宸銘笑道:“你倒是不吃醋。”
沈芸萱也笑了:“殿下真是沒個正經,我還是先去看看珞凝,您叫紅綃進來服侍吧。”
說完,她帶著紫陌出門了。
天已經陰了半天,沈芸萱剛走過園子,便覺得鼻尖上一片冰涼。
“王妃,下雪了。”紫陌提醒道。
沈芸萱抬起頭,看見雪花漸漸飄落了下來。她加快了腳步,來到了凝香院,紫陌回去幫她取鬥篷,沈芸萱便自己進去。
走到韓珞凝臥室門前,聽到了韓珞凝的歌聲,她在唱一種很新的調子,是沈芸萱沒有聽過的。
側耳聽了一會兒,便覺得寒風刺骨,隻好敲了敲門,歌聲戛然而止。
韓珞凝打開門,就瞧見了沈芸萱,她噗嗤笑了:“你大半夜不睡覺,擱這裏聽牆根呢?”
沈芸萱也笑道:“我若不聽牆根,怎麼知道珞凝有一副這麼好的嗓子,唱得是什麼?我怎麼沒聽過?”
韓珞凝看著沈芸萱的肩上有細碎的雪,這才往外麵看了看,說:“呐,下雪了啊!”
沈芸萱說:“對啊,下雪了,外麵特別冷。”
韓珞凝讓她進來,說:“初雪的時候,應該吃火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