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沈芸萱終於將宴會名單和正月裏府中輪值的名單擬好了,她捶了捶肩膀,動了動僵硬的脖子,看到天色已晚,景宸銘還沒有回來,便叫人去外麵傳話,問問馮征怎麼回事。
紫陌進來回話:“王妃,外麵的小廝說,昨天您回了娘家,馮管事被咱們殿下派出去不知道做什麼去了,至今未歸。不過奴婢已經叫了別人去接殿下。”
沈芸萱覺得奇怪,心中想這沒兩天就過年了,這個時候派他出去能有什麼事。
她將輪值的名單交給紅綃,紅綃便拿了名單,找了各處的管事,將差事分派下去,這樣一來,總算是忙完了。
沈芸萱鬆下心來,去沐浴洗漱,想要睡個好覺,正坐在銅鏡前梳頭,景宸銘回來了。
沈芸萱從鏡中窺見他站在身後,笑道:“殿下悄無聲息站在我身後做什麼?”
景宸銘輕笑一聲:“我隻是覺得芸萱坐在鏡前梳妝,在這燈下,甚是好看,因為不願意破壞這良辰美景,所以不敢輕易出聲。”
“你呀,一天到晚就知道編排我。”沈芸萱微微低頭,臉上有了紅暈,“話又說回來了,你今天怎麼這樣晚。”
“明天就是三十了,我今天去軍中犒勞了一下將士,大家都很懷念在西北的日子,多聊了會兒,又多喝了一些酒。”
景宸銘走過來,手扶在她肩上,看著鏡子裏她的眼睛說:“芸萱,你有沒有聽阿凝說過什麼煙火和火藥之類的。”
透過鏡子,她有些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沈芸萱確實聽韓珞凝說過,在閨中的時候,韓珞凝甚至還默寫過這兩種東西的配方,還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實驗室之類的她聽不懂的地名。她也看過那配方,那上麵好多符號她也不認識,好多東西她也沒聽說過,景宸銘現在問她這個不知何意。
這些念頭僅僅在她腦中閃過,她回頭看著景宸銘的眼睛,疑惑道:“你說什麼煙?什麼藥?”
景宸銘神情柔和,說:“沒什麼,沒聽說過就算了。”
沈芸萱轉過去繼續梳頭,她麵前就放著韓珞凝送她的玻璃茶杯燈,她盯著燈火,暗自想到:珞凝和景宸銘近來並不親昵,珞凝也多次對她說過自己討厭景宸銘,她確實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沈芸萱琢磨不透景宸銘為什麼要這麼問,所以隻好先含糊過去。
她覺得現在沉默氣氛有些僵硬,便說:“殿下,大節下的,怎麼反派了馮征出去,明天三十了,他回得來嗎?”
景宸銘說:“他有事回家去了,估計過了年才來。”
沈芸萱見他不再問珞凝的事,便不再細究。景宸銘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沐浴過後就兀自睡下了。
第二天就是三十,景宸銘已經休沐了,沈芸萱本想讓他多休息一下,誰知他還是老時間就起來了,沈芸萱笑他閑不住。
景宸銘隻是說:“每天都這個時間起身,倒是習慣了。”
沈芸萱服侍他穿上新年的衣裳,自己也換上衣裳,她今日打扮的豔麗,頭上的首飾都比平常多了一些。
景宸銘拿了劍去外麵練劍,沈芸萱收拾妥當後,便去準備祭神的東西,早祭比較簡單,隻需要供奉瓜果就行,供奉過後,家人要分食貢品。
因著景宸銘今天在,她們三人也不能同桌吃飯,除了早飯之外,每人桌上都有一些供果。
沈芸萱笑道:“因著是早飯,飲酒對身體不好,我就以粥代酒,敬大家一杯,大家這一年辛苦了,新的一年,希望我們人人都能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