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理走後,沈芸萱終於騰出來時間和母親說話。
“母親,剛剛是怎麼回事?”
謝綰卿說:“芸萱,對不起,做母親的,不僅什麼都幫不上你,還要讓你因為母親受責難,她不過挑釁了我一下,我就拔了掛在廳上裝飾的劍。”
沈芸萱說:“母親,不必自責,你來女兒家,女兒卻讓人給你委屈,母親,是我不好,沒考慮周到。”
謝綰卿也不想再說什麼,隻說:“萱兒,天色已晚,你外祖父等我多時,母親就先回去了,你若有什麼困難,委屈一定要告訴母親。”
沈芸萱微笑著點點頭,親自送母親出去,回來後景宸銘已經坐在桌邊看書了。
沈芸萱一邊坐在妝台前將頭上的釵環拆下,一邊和景宸銘說:“殿下,今天多虧了珞凝,沒想到珞凝居然還會劍舞。”
景宸銘翻書的手停了下來,沈芸萱聽到他微微的歎息:“珞凝從小生長在邊疆,那裏的人熱情驍勇,能歌善舞,我在那裏住得時候,遇到節慶,人們圍著火堆載歌載舞,家家都拿出自己家的食物,烤肉飲酒,珞凝生得美麗,在當地又頗有威望,她還自己製作了很多小工具,幫助百姓減輕勞動的負擔,因此,這種聚會珞凝是人群的中心,當時我就看過她的劍舞。”
沈芸萱轉過身來傾聽,她看著燈影中的景宸銘,他的眼睛盯著書,但是眼神卻透過書好像已經看到了遙遠的邊疆,那個在火光搖曳中,暢快灑脫跳舞的美麗少女。
那是一種憧憬的眼神。
沈芸萱微微低下頭,問道:“那時的珞凝,應該很美,很快樂吧。”
景宸銘說:“是啊,當時她確實如此,今日她也舞得美,但是不及當時的萬分之一。”
沈芸萱說:“殿下,珞凝不屬於這裏,她屬於廣闊的天地,殿下……能不能……放珞凝走?”
景宸銘手中書掉在桌上,沈芸萱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讓人膽寒的戾氣轉瞬即逝。
隻一瞬間,他又恢複了平常的溫和:“芸萱,珞凝是父皇親賜,名牒已經入了皇室,且有品階,說句難聽的話,哪怕是死了,屍骨都必須埋在皇家的墳。”
沈芸萱聽了這話,繼續說:“若以後,以後殿下做得了主了,到時候殿下可否放珞凝走?”
景宸銘站了起來,他走過來,看著沈芸萱說:“我今天還去琴雅閣。”
說著他穿起外衣,帶起一陣幽涼的風,沈芸萱閉上了眼睛,壓下了心中的怨氣。
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突然又聽到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隨後,聽到了韓珞凝的聲音:“景宸銘!你個狗東西!”
沈芸萱連忙站起來,出去看,看到韓珞凝提著白天的劍,架在景宸銘的脖子上,景宸銘還沒來得及穿好的外套掉落在地上,沈芸萱看到景宸銘用手捂著胳膊,指縫中滲出了鮮血。
韓珞凝眼中瞥到沈芸萱,說:“你可知道,我今夜為什麼而來?”
景宸銘說:“阿凝,這件事,我給你解釋。”
沈芸萱說:“珞凝,無論如何,你先放下劍,不要衝動。”
韓珞凝冷笑道:“景宸銘,你是跟我走,還是想當著芸萱的麵說清楚。”
景宸銘手中的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他勉強對著沈芸萱笑:“芸萱,我和珞凝還有一些舊事沒有了結,與這裏的事沒有關係,我和珞凝出去談談。”
韓珞凝收了劍,景宸銘先出去了,韓珞凝走過來,摸了摸沈芸萱的頭,安慰道:“芸萱,放心,我不會殺他的,我還想多活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