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後到正月十六開朝這些日子,景宸銘除了看折子,來沈芸萱這裏看孩子,就是在柳碧環處,韓珞凝和沈芸茗每天混在東宮裏蹭吃蹭喝,要不就逗著落落玩兒。
沈芸萱看落落也要三歲了,韓珞凝因為不能回家的事情便叫韓珞凝教她些簡單的東西。而陶靜姝則除了晨昏定省,一直窩在宮裏,沈芸萱也向沈芸茗打聽過她,沈芸茗說她省事得很,從來不要東西,也不出門。
沈芸萱想她這樣的性格,怕是要受欺負的,平常有事沒事也讓紅綃給她送點東西。看看她宮裏的人。
過了年之後,最重要的就是春祭,春耕是關乎民生的大事,景宸銘非常重視,皇帝帶著大臣祭天之後,沈芸萱便帶著後妃上供,那個怪裏怪氣的神像現在已經不享受供奉,就當個擺件一樣塞在那裏。
別人都不在意那個石像,沈芸萱卻莫名地看了一眼,隻那一眼,她有種怪異的感覺,好像那個石像的表親不一樣了,莫名看著有些悲傷。
祭天結束後,沈芸萱一個人留在摘星樓,石像有些高,她看不清楚,便叫人拿來梯子,爬上去看了一會兒,卻看不出什麼名堂,她剛想伸手摸一摸,卻聽到有人喊:“芸萱,你在做什麼?”
她嚇了一跳,差點掉下來,穩住梯子,回過頭,看到了景宸銘。
“陛下,今日看見這個神像,有些奇怪的感覺。”沈芸萱邊說邊走下來,然後準備下跪,景宸銘連忙上前扶著她,輕聲說道:“沒有外人的時候,你就不用這樣行禮了。”
沈芸萱聽他的話,好像回了剛成親的那會兒,她回了回神,說:“謝陛下。”
景宸銘似乎歎了一口氣,說:“你說這石像怎麼了?”
沈芸萱卻反問:“陛下,您去而複返,難道不是看這石像嗎?”
景宸銘說道:“芸萱,這石像我從小就看,但是今天卻看出一種情緒來。”
沈芸萱說:“是悲傷的情緒,臣妾剛剛上去看過了,這石像好像有剝落的痕跡,所以才給人表情變了的錯覺。”
景宸銘說:“原來是這樣。”
他的情緒有些低落,沈芸萱便添了一把火:“陛下,這神像,似乎是中空的,裏麵好像有東西。”
他的眼睛有了一絲亮光,說:“難道裏麵?可這是神像,這如何使得?”
沈芸萱說:“陛下,這是什麼神?”
景宸銘搖了搖頭,說:“父皇也沒說這是什麼神,聽以前的聖女說過,說是可以保人長生。”
沈芸萱笑道:“說句不恭敬的話,到底是不準啊。”
景宸銘說:“我也是覺得摘星樓每年用度過大,所以國喪過後,就將樓裏的人遣散出去了。”
沈芸萱說:“既然陛下都不信了,那不如打開看看是什麼東西?”
景宸銘思索片刻,便說:“芸萱,你去關上門,然後站遠點。”
沈芸萱照做了,景宸銘一個縱身跳上了神龕,推了一推,居然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重,他衝著沈芸萱點了點頭,用盡力氣推了下去,石像在地上四分五裂,揚起許多塵土,一時間屋子裏煙塵彌亂,沈芸萱捂住了口鼻。好一會兒,灰塵才散了下去。
“陛下,土堆裏好像有東西!”沈芸萱連忙走過去,用手去撥那些土灰,卻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她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隻手。
這時景宸銘也跳了下來,說:“什麼東西?”
沈芸萱定了定神,說:“陛下,好像是一個人。”
景宸銘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沈芸萱看見他臉都白了,便說:“陛下,好像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