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真真在那邊捂著肚子，臉上神情扭曲，雙肩亂顫。
江月白淡淡掃她一眼，“很好笑？”
陸真真閉緊嘴巴，死死咬住牙關，飛快搖頭。
她與江月白早將那兩個孩子的對話聽在耳中，隻是沒想到話題會奇怪地轉移到江月白身上。
陸真真揉揉臉頰，正經打量自己的道侶，誠心安慰，“童言無忌，別放在心上。”
江月白輕哼一聲。
陸真真蹭過去，替他揉捏肩膀，“你這張臉就算再過一萬年，還是那麼好看，就跟你娘一樣。”
她想起那位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眼中溢出點點笑意，“你爹娘真的很恩愛。”
“她跟你說了什麼？”
“沒說太多，”陸真真將自己與明樺的相遇仔細道來，“她說，遇見你爹那晚，江心月色正白。”
“我就知道。”江月白微微一哂，沒有露出太多意外的神情，“這句話，我爹對我說過不下十次。”
江衡曾得意地告訴自己的兒子，他見到他娘親的第一眼，就心甘情願為對方淪陷。
“你娘那時剛殺死一名邪魔修，”江衡比手劃腳為他重演當時的情景，“那麼清冷的一個美人，動起手來比魔修還要狠辣。”
至於之後兩人如何結識，如何攜手闖蕩，又如何結為道侶，這樣的故事江月白每年都會聽上幾回。
他那時頗為不以為然，直到父母的死訊傳來，才覺得有人在耳邊嘮叨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明樺前輩對我說過，魂魄之劍隻能發出一招，一招過後，魂魄自行消散，靈氣重回天地之間。”陸真真碰了碰江月白手裏的龍珠，“那些靈氣已被靈核重新吸收，龍吱吱也把散落的魂魄全部收入龍珠，眼下就看黃泉之水能不能幫到他們。”
黃泉一族死後歸於黃泉之水，多年以後從河水中再度重生，這是黃泉一族永生不滅的秘密。
“我不確定黃泉之水能不能容納他們，也不確定他們是否能重生，未來又會變得怎樣，”陸真真注視著汩汩流淌的河水，“可我不想他們這麼快消亡。”
這些魂魄在生前死於幽冥帝之手，死後又化作魂魄之劍，將幽冥帝徹底消除，他們理應得到天道的饋贈。
“他們不但救了你，更拯救了東華大陸，”陸真真回頭朝江月白輕輕一笑，“如果天道不講情麵，就讓我們自己試試。”
修仙修的便是與天爭命，這裏麵既有活人的命，也包括死人的命。
三花從船尾“蹬蹬蹬”跑了過來，“娘親，團團說我們到了！”
小舟在河中停下。
河水在前方彙成一個小小的漩渦，漩渦裏霞光閃爍，耀眼生輝。
陸真真定睛望去，看不多久便腦中一陣發脹，似有無盡玄奧之意從那漩渦裏滾滾湧出，紛紛朝識海中擠去。
她的眼前很快出現一隻手，微涼的觸感覆上她的眼皮。
“是時空之力。”江月白道。
陸真真將那玄奧的意境納入識海，閉目消化了一陣，這才拍了拍江月白的手背，示意他把手放下。
“比虛空中的混沌之力更加強大。”陸真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