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就是相濡以沫的感覺吧,恩愛不疑琴瑟調和。
絞幹後,宴度拿著梳子替她梳理著長發,沈窈打了個哈欠縮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突然間臉側傳來柔軟的觸感,她的睡意散了幾分。
睜眼看去,不知道那人是何時來到了她身前,手上的巾帕和梳子也不知去了哪兒,他一手放在椅子的靠背上,一手放在扶手上,她整個人都被他禁錮在這一方天地之中,逃也逃不掉。
她臉上落下了輕輕綿綿的觸感,四周皂莢的香氣混雜著她身上的桂花香氣,而他沉溺於這種香氣,最終把他視若珍寶的“香糕”放在了床榻之上細細觀賞。
被褥如雲,金釵斜墜,枕頭邊堆一朵烏雲,羅襪高挑,肩膀上露兩彎新月。星眼朦朧,細細汗流香玉顆;交頸鴛鴦戲水,並頭鸞鳳穿花。喜孜孜連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帶結。
幽簾漫紗,暈燈紅燭,一室醉香。
宴度用法訣給她清洗了一番,沈窈感覺不是那麼黏膩了,困意也席卷了上來,昏昏欲睡。她裹著被子,自己縮到了床角,打算好生歇息,不再胡鬧。
宴度起身披上外衣,外衣遮住背後的痕跡,他坐在床,一把撈過那把裹著被褥成一團的人兒來,伸手把她從被褥裏翻出了一個頭。
少女眉眼間帶著些末的慍怒和委屈,控訴著他的“暴行”:“你做什麼呀?我要睡覺!”
宴度看著她氣呼呼的模樣不免失笑道:“生氣了?”
沈窈瞪著他,眸子裏都是羞惱。
明知故問!他方才的可沒管她有沒有生氣,她喊他他是隻字不聽,他還好意思問她?
“之前和薑令姝是不是一起買了藥膏?起來我給你塗一塗。”
藥膏?
聽到這個沈窈臉上一熱,這個純粹就是董子望起哄買給薑令姝的,買多了薑令姝送給她的,她才沒有買!
她伸出一隻胳膊推著他的胸膛,“不要不要,我自己能好!”
她有靈力,自己消一消就好了,要什麼藥膏……
她伸出的那條胳膊上到處是斑駁的痕跡,宴度一手抓住那條胳膊,一手從一旁拿出了那藥膏給她塗上。
沈窈本以為他塗完了這條胳膊就結束了,沒想到還扯開了她的被子,她就感覺自己就像砧板上那條魚,被他翻來覆去地刮著鱗片。
到最後沈窈覺得總算可以了吧,結果一把被他又拽到了他跟前,一下子鬧到了四更天。
沈窈筋疲力盡,原先睡覺前還吃了花生酪,如今倒是被他害得覺著餓了,無論是數羊還是數水餃都睡不著。
她氣不過,瞪著他伸著腿踹了他一腳。
燭光晃動,宴度眉眼溫和沒去和她計較,他靠在床架上看著那跳躍的燭光,心下是無限的柔情。
自此經年,他也有了知冷知熱之人,無怨宮裏的黑暗和寒冷都會被身邊這一輪冬日暖陽所驅散,他終於也能大大方方地感受著這明媚的暖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