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遠了。再看徐懷中的信件。他自謙沒有像樣的散文,對我們“組織”的這本書很有興趣,其實,我們邀請他加盟,是因為他小說的影響力。他的小說在描繪人性方麵,有著刻骨銘心的真實和深邃,他寫散文也是注重韻味和情致。隻是,身體原因,他多年沒有創作,自說有十多年連小說也沒有寫,一代小說名家困擾於病魔,當時,很為他身體擔憂,還向一些部隊的朋友打聽。
而他的字,寫得少見清朗,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也很見力度。即使是硬筆書寫也是見出章法的,還是在一張沒有格子的紙上。細細端詳,如列兵出陣,整飭如儀,倘若用毛筆在宣紙上,他的字會是很有格式、功夫的書法作品。這是我見到作家的字中,相當有書法味道的信件。
多年後,也曾在某個活動中見到懷中先生,他那端莊的軍人風度,仍然一如既往,是那些晚輩軍人文友們所學不來的。今年初,淩行正先生的長篇小說《九號幹休所》在北京座談,有幸再見到他。聽他講話,還是文質彬彬,思路清晰,精神不錯。年過八旬的他,那天冒冬寒,在不太寬的會場上一直坐有三小時,不容易。每每這樣的場合,記者或號稱事忙的人,都會提前離開,而他卻安坐如山,仔細聽會上發言,直到會議結束。無論是身子還是態度,讓人佩服。因他的謙虛和堅辭,沒有入列的徐懷中先生,更讓我們尊重。
“活趣說”的蔣子龍
必勝兄:
近安,遵囑寫一散文觀和散文兩篇,隨兄處理。
匆此,好
蔣子龍93.4.6
蔣子龍的來信更是簡單的了,簡單是因為熟悉,與他相熟追溯到二十年前,那時,沈陽的林建法在他“耕耘”《當代作家評論》之餘,有很多的構想,比如,較早地成立雜誌董事會,搞一些大的文化經濟聯姻類專題研討。蔣子龍寫過工業題材,且名頭大,一篇《喬廠長上任記》,隻要是說到早期的改革文學都會提及,於是,老蔣兄就在這樣的場合出場領銜。九十年代初,幾次大連的采風或者筆會,或者與企業家聯誼,多次是老蔣兄出馬,說文學談經濟說地方財政等,他都在行,也會引起會議的興奮點。記得也是在大連有一次活動,建法兄命名為東北亞文化考察,名頭有點嚇人,當時,掛著建法煞有介事地配製的那個出席證,出入於這裏那裏,我和老蔣都竊笑,建法真會宏大思維。因老蔣是團長,還到市裏參加了一個會見,也熱鬧了一番。還有數次,因為他的時間安排,活動也為之改期,所以,他當為這類活動的高僧大法,直到去年遼寧作協的一個工業題材的會議,被當做老工業基地上的一次文學呼喚,自然不能少他,那也是建法在幫助張羅的。就像一個宴會上,有主菜大菜的,老蔣每每是這樣的角色。
我們部門在1993年初,與廣東省作協文學基金會在肇慶開了企業文化的研討會,我也效法建法,把蔣子龍等請去,一大幫熱心於改革題材和企業文化的作家們座談了兩天,還搞了個紀要見報。後來,在北京有幾次簡陋的會議上,他當天從天津趕個來回,撥冗參加,有時候,很感激他的理解,也會體味他的辛苦和無奈,沒有辦法,有了名就可能是尊神,也由不得了自己了。這樣,也免不了受朋友所托,代為請約。子龍兄也會給個麵子,也有找個借口推掉,都很正常的。不要說太久遠,就是這兩年內,沈陽、長春、廣東、河北,也不下五六次與他同行,還有北京的個別會議,也有聚晤,當為再熟悉不過老朋友了。
半年前一個深秋,在滄州他老家一個古老的棗園裏,還看他在棗樹下臨風把筆,寫下“老樹成神”幾個大字。他的滄桑與閑定,也有成神如佛的修道。
所以,因為熟識,每有我向他問學,要文章,他會支持的。就在那次約稿前,他的另一信中寫道:
必勝兄:
春節好。實在對不起,這篇小稿拖欠得太久了。真要坐下來想給貴報寫稿,不知為什麼就正襟危坐,靈氣全無,太笨了。隻好硬擠出這麼個東西,出於守諾還情不得不寄去。兄倘不滿意再扔回來就是了。我另想點子,一定要還朋友的賬。問夫人好,並祝闔安!
蔣子龍93?郾2?郾8
記不得是哪篇文章,他如此地用力、費神。可能那種感覺是那一時期眾多作家朋友們的共識,真不好意思,難為他們了。
在關於散文的感言中,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