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教授有一個“國際性家庭”。夫人marinoda教授是日裔,五年前,他們夫婦通過有關部門在中國湖南抱養了一個女孩。我們進去時,“小老鄉”像一隻歡快的小寵物,人前人後做怪相,對家鄉客人格外熱情。吳教授從事了二十多年的漢語教學研究,在俄州大學是一個執著的中國語言研究者。對東方文化的好感,不僅體現在他有個國際性的家庭組合,他還潛心於研究“體驗式的漢語教學法”,在山東大學和武漢大學都有合作項目,為此,曾受到中國有關部門授予“中國語言文化友誼獎”。去年應邀在北京接受了國務委員陳至立的頒獎。他說,這是他對熱愛中國文化的最好回報。三十多年前上大學時,吳偉克就對中國文化很有興趣。他愛研讀老莊哲學,也愛讀陶潛的《歸去來兮辭》。十多年前就在這遠離都市的山中選了一塊地,五年前修建了這個兩層木質房屋,向往這“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境地。
這間房子,是主人親自設計,不少地方按“中國味”和日本式的風格裝修。客廳地板是中國產的竹地板,吊燈和吊扇也是中國貨,牆壁上掛的有日本剪紙,也有中國畫。從外觀上看,這是一間別墅式的木質房屋,地上兩層一是客廳,一是臥室,地下半層是主人的書房和客房。在主人的書房裏,我看到上千冊的中國書。令我好奇的是老子的不同版本,以及《論語》、先秦兩漢的舊版書,也有中國的線裝書。牆上一幅中國畫,一幅三十年代就以散文著名的台靜農先生手書杜甫“昭君吟”詩作的書法,增添了濃濃的中國情味。我們閑聊的時候,客廳電視正放著中國中央電視台第四套節目,這是主人為女兒特意安排的。
主人帶我們去參觀樹林,真是別有天地。周圍方圓有半平方公裏,我們用半個多小時走了一圈,看到有一方清澈的水塘,倒影中見秋葉扶疏,光影斑斑,還經過一個小水溝,看到不少的樹因年齡大了倒下漸漸腐爛。據說這林中最老的樹已有五十多年。品種多達十四種,最多的是楓樹、橡樹、雲杉和七葉樹。主人休息時就在這樹林中砍柴,打草,享受著清靜恬靜的安閑。
我們去的時候,正趕上美國人準備過萬聖節。黃昏來臨,吳教授家裏也點上了一個南瓜燈,不過為了氣氛更好,美國人多是自己動手雕刻藝術麵具。吳教授抱來幾個南瓜,讓我們隨意雕刻。在這個遠離車水馬龍的一隅山間,十多位國際性的客人們,迎著颯颯山風,享受著友情。雖然,我不太知此節為何物,但此時此刻,在一個十分典型的東方式的,準確地說相當中國式的家庭裏,度過周末,讓人難忘。
2005年3月莫斯科墓園
三年前秋天,落英繽紛,莫斯科沉浸在一派金黃的秋意中,我們有幸在莫斯科參觀“新聖女公墓”。
公墓在市區很不起眼的街道上。那天,我們在另一地方公幹後,徑直來到這裏。莫斯科的街道,大都比較古老,但氣勢宏闊,建築接近西歐風格,羅馬式的高大、哥特式的峻峭,都較為壯觀。典型的是紅場,雖不如北京天安門開闊,但周圍的教堂、紅牆等,形成一個整體,有了更大的知名度。街道路麵寬敞,綠地不少,而且居民區的街道也開闊,樹木森森,顯示出大都市中應有的人文情懷,可是,來到這公墓的街道,卻與我所想象的不同,望著它那簡陋的大門,我難以想象這就是聞名的莫斯科公墓。這裏就是有身份的亡靈的安息之地?先前曾經在法國參觀過公墓,像蒙馬特公墓,埋藏的也多是一些名人大腕,一些政界、文壇的重量級人物,雖然墓雕的水準大多不敢恭維,但是,圍牆和門樓都很氣派,而且裏麵迷宮式的排列,讓人一下子產生威嚴。當時正值深冬,凋零肅殺的氛圍,也讓參觀者情緒壓抑,所以看到這莫斯科的墓園門前雜七豎八的電線交錯其上,門前的亂糟糟的馬路,我的興趣打了折扣。可是,我們的團長老高是一位周遊列國的“世界通”,曾多次到過俄羅斯,他說,這裏值得一看。他的話一路上很實在,也權威,於是,大家在期待和期望中,安排了這項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