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商枝心緩緩落回肚子裏,緊繃的脊背放鬆了些。

李忱麵色不霽,退後兩步:“進來吧。”

徐芊君緩步走進屋內,正要跪下,被李忱架住雙臂,裝出一副夫妻和睦的模樣。

“免了,地上涼。”

徐芊君淺淺一笑,視線落在仍舊跪在地上的沈商枝身上,“陛下,這……”

李忱輕咳一聲,背過手:“無事,談到重要的事情,朕與將軍意見不和,爭執了幾句。”

他輕輕拍拍徐芊君的手,開玩笑道:“你也知道,沈將軍是個倔脾氣。”

“原來是這樣。”徐芊君掩嘴輕笑:“將軍是個直脾氣的,以後需得找一位性格溫良賢淑的女子。”

沈商枝心頭微微一動,狐疑頓起。

恐怕在李忱瘋言瘋語時,皇後已經站在了門外。

李忱顯然想到這一點,麵上掛不住,道:“行了,朕也並未說什麼重話,你退下吧。”

“謝皇上。”沈商枝行過禮後起身出去。

出了宮,全曦迎上來:“公子,今天怎麼晚了這麼久?”

“無事,回去吧。”沈商枝上了馬車,正在疑惑李忱什麼時候對自己起了這樣的心思。

一個將軍,被皇上封妃,李忱當真不怕往後被世人所詬病。

全曦瞧他心情不大好,圓溜溜的眼睛一轉,忽然湊過去:“公子,屬下今天在外邊聽來一個小道消息。”

沈商枝抬眸:“什麼?”

全曦以手掩嘴:“是這樣,聽說皇上前些日子寵幸了一位宮女,皇後娘娘還沒說什麼,許妃像是瘋了一樣,在昨夜把人賜死了!”

沈商枝眉頭輕擰:“許容清瘋了?”

全曦來了勁兒:“他醋意大,除了皇後不敢得罪,後宮裏其他幾位妃子,經常被他為難。”

“而且,皇上這幾年盼著要皇子,奈何宮裏邊的幾位,都沒動靜,這都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一個孩子。”

說起這個,沈商枝坐直了身體,“這麼多妃子都沒動靜——會不會是?”

全曦死死忍著笑:“八九不離十。”

“咳。”沈商枝尷尬地清清嗓子:“以後莫要談論這些,免得被旁人抓住把柄。”

沒想到還有這麼一茬。

沈商枝捏捏自己酸痛的脖頸。

若是世子在這裏,恐怕要笑抽過去。

翌日,端午節。

沈商枝剛剛起床,頭發還未束起,就聽全曦在門外喊:“公子,兩位使者找上門來了。”

沈商枝梳頭發的手一頓,“這麼早?”

“何止,他倆也當真是無禮,身邊有蘇公公身邊的小太監隨行,護院也不敢攔。”全曦語氣略有不滿。

沈商枝斂眸:“帶他們去靜園側廳,我一會兒過去。”

出門時沈商枝在側頸腺體處塗抹許多抑息膏,屬於韓鬱的酒香被遮的嚴實。

一踏入側廳,倉津放下手裏的粥碗,不好意思拱手:“對不住將軍,你這裏的早膳比四方館的好吃。”

沈商枝頷首:“無需客氣,來者是客。”

“這廚子手藝不錯,但將軍看起來還是太瘦了點。”韓鬱起得早,胳膊懶散地支在桌上,聲音染上幾分沙啞。

他視線放肆地從上看到下。

沈商枝坐在他對麵,“我從邊關回來還不到半年。”

韓鬱聽懂了他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