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商枝一入水便閉了氣,撲騰沒兩下控製好身體很快浮出水麵。
倉津站在邊廊大喊:“沈將軍,你們堅持,我不會水,已經有人下去救你們了!”
沈商枝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轉頭瞧到韓鬱還未浮上來,心中一緊,又一頭紮入水裏。
韓鬱憋住一口氣潛在水裏,看到沈商枝又下來,指指自己的腹部。
沈商枝定睛一看,他腹部滲了血出來。
若是被人發現好好的受了傷,傳到李忱耳朵裏,少不了要被懷疑。
沈商枝再次浮出水麵,左右一看,已經有三四人跳水遊過來。
“水裏有蛇!快上去!”情急之下沈商枝隻能編出一個謊話。
一句話,惹得跳水的和正準備跳的人齊齊往外跑。
湖裏徹底隻剩下他們二人,沈商枝扶韓鬱往反方向遊過去。
“倉津殿下,您先回去,我帶難尋使者從後門離開。”
倉津:“好,你們小心!遊快一些,不要被蛇咬到了!”
二人為了不存在的蛇加快速度。
上了岸,韓鬱忍不住悶笑。
“笑什麼?”沈商枝蹙眉。
韓鬱捂著肚子嘶了一聲:“對不住,本想扶你。”
“不說這些,快走。”沈商枝率先踏入竹林小路。
這處人少些,走出去便是停馬車的地方。
沈商枝從暗格子中拿出一卷細布,一抬眼,這廝已經將上衣給脫光了。
韓鬱臉皮厚,問:“你這般看我做什麼?”
沈商枝泄了氣,“無事。”
料想浪蕩子也不願意自己動手,隻能沈商枝幫他。
腹部的傷口因為泡水有些久,邊緣泛白。
想起昨日他還在宴上喝酒,用了許多羊肉魚肉等發物,傷口愈合恐怕更加困難。
沈商枝拿出自己受傷經常用的金瘡藥。
“這藥效果好,不過非常疼。”沈商枝言下之意是你疼也必須給我忍著。
韓鬱毫不在意:“本世子是個乾元,不怕疼——啊!”
沈商枝盯著他臉,手一抖,撒下去半瓶子藥粉,順勢把早就準備好的布巾團成一團塞進他嘴裏。
傷口像是被潑上一層辣椒粉,灼燒似的火辣辣,又像是有螞蟻在啃食,又痛又癢。
“沈商枝,你心可真狠。”他倒打一耙,背靠在角落,額頭冒出大顆汗珠。
沈商枝睨他一眼,展開細布,繞過他腰腹一圈,貼得極近。
近到韓鬱可以清晰地嗅到沈商枝側頸自己曾留下的味道。
韓鬱難得耳朵發熱,側過臉。
“行了。”沈商枝綁了個死結:“我讓全曦先送你回去。”
韓鬱:“行,不過你還沒答應我,五日後的端午節?”
“你既然想去,屆時我讓全曦去接你。”沈商枝脫下濕漉漉的外衫,拿過布巾擦拭頭發。
韓鬱不緊不慢穿上衣衫:“全曦是那一年書院被圍攻時,去找救兵時救下的那個小孩兒?”
沈商枝:“嗯,他還有一位哥哥。”
“乾元?”韓鬱湊近了些。
沈商枝看他:“問這個做什麼?”
韓鬱:“好奇。”
“是乾元。”沈商枝拿出一隻小巧的竹哨吹響。
不過片刻,全曦趕回來。
“公子,聽說您落水了,可有受傷?”
沈商枝:“沒有,驅車先送使者回四方館。”
全曦像是鬆了口氣:“幸好您沒事,若不然大哥回來,定要把我臭罵一頓。”
沈商枝淺灰色的眸子此刻如同水洗了一樣,濕漉漉的,澄澈明亮,劃過一絲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