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別磨蹭。”
-
到達四方館，沈商枝看一眼完全陌生的臉，催促道：“到了。”
麵前浪蕩子倏地湊近，聲音低低的。
“用不用再幫你補一下契，免得這幾日雨露期容易露餡。”
“不必，再有兩日便過了。”沈商枝推拒韓鬱的肩膀，“你管好自己的信香。”
“那好，不過枝枝，莫要忘了端午節。”韓鬱臨走時又扒著門囑咐一次。
沈商枝不堪其擾，直接關了門。
應付了相親，韓鬱也沒來打擾，沈商枝整日在府裏看書喂魚，非常悠閑。
直到端午節前一天，李忱當著滿朝文武下旨，派霜伊公主前去西涼和親，七日後啟程。
“霜伊是朕的親妹妹，自小疼愛非常，這一次聯姻尤為重要，便由大將軍親自護送。”
李忱目光沉沉地掃視殿中眾臣子。
“眾愛卿，可有異議？”
打仗打了五年之久，西涼雖然比幽州小上許多，不過土地肥沃，人口眾多。
且沈商枝和韓鬱實力旗鼓相當，這麼多年，被搶走的地盤又搶了回來。
兩邊損了錢財人力，什麼好處也沒落著。
沈商枝猜到不止自己，應該李忱也不想再鬥下去了。
果不其然，眾人齊聲行禮高呼：“皇上聖明。”
下朝後沈商枝被公公帶去禦書房。
李忱沉聲道：“商枝，旁人我不放心，霜伊就交給你了。”
沈商枝拱手：“臣定當竭盡全力保護公主。”
李忱放下奏折，站起身，緩緩走近。
蘇公公立即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商枝，其實你不必和我那麼生分。”李忱一手搭在沈商枝肩頭，看向他的眼神裏有幾分捉摸不透的情緒。
沈商枝始終低著頭：“皇上說笑了，臣是臣子，自然不可壞了規矩。”
李忱倏地一笑，拍拍沈商枝肩膀。
“以前在書院時，你可沒少和別人一起坑我，若不是那一日二皇兄派人害我，這一輩子，我們大概永遠不能交心。”
“那時，書院裏的學子大多都對你有意思，直到現在，皇城美男榜上，你也仍舊是第一。”
沈商枝：“一些閨閣女子的玩笑罷了。”
“不。”李忱再次上前一步，動作堪稱輕佻地挑起沈商枝一縷青絲。
“若不是你代替你的父親接下將軍這個重擔，恐怕也沒有我今日的地位。”
沈商枝聞到屬於李忱身上的麝香，胃裏一陣抽搐，連忙後退兩步跪下。
“皇上言重了，臣不僅要保護幽州，更是要保護自己的家人，此乃臣的本分，不敢邀功。”
李忱卻鐵了心不準備放過他。
沈商枝一直都很好看，他從始至終都知道。
一雙格外特別的淺灰眸子，氣質飄逸出塵，謫仙一般的人。
誰看了不會動心？
若不是當年許容清主動勾引，李忱覺得自己更想和麵前人發生點什麼。
畢竟將軍之子，更加有用些。
“商枝，朕不會委屈了你，待你送霜伊回來，天下太平後，你想要什麼，朕可以考慮，哪怕是——貴妃之位。”
沈商枝藏在袖子裏的手攥緊，用力到指節泛白。
身為皇帝，娶了將軍，滑天下之大稽。
沈商枝隻是這樣想，就感覺胃裏一陣抽搐，在這裏多待一分一秒，都像是酷刑。
偏偏李忱再次走近，伸手要挑他的下巴。
沈商枝瞳孔驟縮，做好吐他一手的準備。
“陛下，皇後娘娘來了。”蘇公公的聲音自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