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身上的氣息實在太過於霸道,沈商枝快走兩步,躲開韓鬱的信香。

街上人來人往,各種氣息混雜,聞多了終究不太舒服。

前頭沈菀和大大咧咧的倉津倒是聊得來,邊蒙王子像照顧小妹妹一樣,沈菀看上什麼便買什麼。

不到午時,倉津懷裏已經抱了一堆吃食和小玩意兒。

“對不住,小妹貪玩,晚些我讓人送些銀子還給王子。”沈商枝麵帶歉意。

倉津不在意這些,笑道:“沒有關係,沈菀小妹像我家八妹,她們一樣的年紀,就當是見麵禮。”

沈商枝:“既然如此,這風雨樓是皇城最大的酒樓,請王子務必賞臉。”

倉津:“好!我們一起喝幾杯!”

沈商枝包下一間豪華廂房,店裏招牌菜全部點了一桌,外加三壺酒。

倉津是個能喝的,韓鬱更加能喝,以往出去喝酒,沒有人喝得過他。

“你今日約的那位小姐呢?”酒過三巡,韓鬱想起這回事兒。

沈商枝夾了一顆青菜給沈菀,語氣淡淡:“她差人回絕了,說近日醫館太忙,過些時日再定時間見一麵。”

韓鬱心裏莫名舒坦,“過些時日你可得同我一起和霜伊公主去西涼了。”

這些倒是無所謂,本來去相親也隻是為了應付母親而已。

如今已經見了,能安生許久。

瞧他心情好似還不錯,韓鬱見另外兩人正在談論邊蒙無邊無際的草場,自己挪著椅子靠近沈商枝。

“雲舒一直念叨你,自從上一次在關外見你那一次,回去沉悶好些天。”

提到葉雲舒,沈商枝灰眸裏有點點光亮。

“我的手下說他親自來接應你,現在看來,是有人假裝你的模樣回了西涼。”

韓鬱又飲一杯酒:“枝枝就是聰明。”

“自打你們反了後,我們隻能是敵人。”沈商枝格外懷念書院的日子。

韓鬱眉宇間有淡淡憂愁:“如果不是被逼到退無可退,誰願意冒險。”

“徐家如今在朝廷內如日中天,是皇上堅不可摧的後盾,徐家礦場每一年收入極為可觀。”

沈商枝看向他:“離開皇城之前,收斂一些,莫要連累了我。”

韓鬱嘖了一聲:“我很收斂,不過徐宰相這人對西涼格外厭惡,但凡從西涼來,總是逃不過這老小子的擠兌。”

“那年我被送到皇城,這老小子沒少坑我,爺才多大,便送來一堆美婢,幸好被我轉手送給李聞璟……”

他話忽地斷了,沒再繼續說下去,隻是將杯子倒滿酒,抬手道:“我自罰。”

沈商枝沒說什麼,垂下眸。

“哥哥!外邊有人在賽龍舟!”沈菀聲音歡快。

包廂在二樓,窗戶正對南街河道,是觀賞賽龍舟極佳的位置。

若不是方才沈商枝亮出腰牌,這包廂還買不到。

沈商枝起身,從窗口往外看,聽到下邊熱鬧的叫喊聲,暫時忘記許多不愉快的事情。

“現在看來,小時候才是最讓人懷念的,可惜——永遠回不去。”韓鬱手中隨意拎了壺酒,當茶水一般往嘴裏灌。

沈商枝攔下:“別喝醉,不安全。”

“醉不了,枝枝,果然一卸下盔甲,你整個人都好相處不少。”韓鬱倒是聽了他的話,放下酒壺。

沈商枝收回手:“是你閑得慌,每日都要虛晃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