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伯急了：“那這可怎麼辦啊！我兒子還等著這錢救命啊！”
沈商枝將銀票放回去，語氣不急不緩：
“這樣，你明日去一趟沈家兵器鋪，讓掌櫃的和你換一張，這假銀票我來處理。”
“萬萬不可！”趙伯急得眼淚險些出來。
沈商枝：“假銀票按照幽州律法必須上交給官府，我有法子找到給你假銀票的人，所以您放心收下。”
韓鬱在一旁幫忙勸道:“收下吧，他不會讓自己吃了虧。”
趙伯再三推拒，費力地挪動腳步就要跪下，被沈商枝架起。
離開酒灣巷口，韓鬱問：“準備回去了？”
沈商枝冷淡地嗯了一聲。
並肩又走了一會兒，韓鬱打破沉默。
“枝枝，若是有一日再打起來，你會如何？”
沈商枝不假思索：“打，總要分出勝負。”
韓鬱愣怔幾秒，失笑：“你可真是個冰山啊。”
時間已經不早，二人在岔路口分開。
一回府中，全崢悄無聲息出現在沈商枝門口，跪地沉聲道：
“主子，屬下帶小姐回來時，半道遇上長安郡主，邊蒙王子一言不合又與她吵了幾句。”
沈商枝：“倉津已經送回去了？”
全崢：“是。”
“嗯，其他的不必管。”沈商枝推門進屋。
“你明日一早去一趟兵器鋪，若是有一位趙伯拿著假銀票來換，記得收下。”
全崢抱拳：“是。”
“怎麼？”沈商枝餘光瞧他還站在原地，“還有何事。”
全崢壓低聲音問：“這假銀票，屬下記得公子說過曾經收到過，按說那位已經流放了，怎麼還會……”
“這件事牽扯甚廣，不好輕易下定論，再者，此事我們不能管。”
沈商枝揉揉額角，稍顯疲憊。
全崢：“屬下去喚今安今夕來伺候公子沐浴。”
“不必，你打些水即可。”
“是。”
沐浴過後，沈商枝倒是沒那麼困了，散著發坐在窗邊軟榻，看著窗外清冷孤寂的半月。
如今和韓鬱待得久了，許多快要忘掉的記憶又逐漸清晰。
*
那一日從花滿樓離開已經子時。
由於有兩日假，玩到這麼晚也無可厚非。
葉雲舒直接在客棧開了一間上房休息。
韓鬱同樣不想回府，準備把醉鬼送回家來蹭另一張床。
“旁人一杯倒，你倒好，半杯倒，方才坐那麼直，怎麼這會兒站都站不穩了？”
韓鬱在沈商枝臉頰上捏了一把。
這小冰山一出青樓，便險些摔了一跤，如今脖子到臉頰紅一大片，醉眼朦朧。
問什麼都隻會胡亂哼唧。
葉雲舒笑吟吟道：“你送他回去吧，將軍府沒有人來接，商枝喝醉了不安全。”
韓鬱蹙眉：“李聞璟那廝呢？”
“方才王爺府中的侍從把他接走了，”
葉雲舒扇了扇風，“有勞你，我先去休息……唉，太困了……”
韓鬱懶得唾棄他偷懶不顧兄弟死活的不道德行為。
世子攬過沈商枝的腰，讓人胳膊繞過自己肩膀。
沈商枝倒是配合，另一手也搭了上去，整個人癱軟在韓鬱懷裏，半睡半醒的。
“嘖，你可真是個麻煩精。”
韓鬱認命一般，彎腰背起沈商枝，自言自語道：
“以後你再敢喝酒，我便往你粥裏加辣椒。”
若是人還清醒著，這會少不了要用眼神剜他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