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鬱。”沈商枝怔然,伸手去觸碰他後背,被捏住手腕。
韓鬱伏在沈商枝肩窩呼出一口氣。
“草他娘的,疼死爺了。”
乾元血液中,霸道濃鬱的信香如同瘋了一般源源不斷冒出來,張牙舞爪地纏繞在沈商枝身上。
韓鬱緩過剜肉的痛,抬眼要笑不笑看向不遠處:“三皇子,多謝。”
那馬背上身著華服的貴公子,緩緩垂下持弓的一隻手。
“世子客氣。”
沈商枝牽過來受驚的馬,扶韓鬱上去。
李聞璟哆哆嗦嗦探出腦袋:“商枝,你受傷了沒?”
沈商枝正蹲在地上,扯著黑衣人的衣服擦劍,“我無事,韓鬱受傷有些嚴重。”
沈商枝不敢讓自己受任何外傷。
正如韓鬱那樣,血液中信香會格外濃烈。
他一旦被劃道口子,那濃鬱的荔枝味兒便再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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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鬱的傷非常嚴重,後背被剜去一大塊皮肉,鮮血浸濕上衣。
李聞璟看了一眼,怕得要死,連忙把腰間令牌給八寶。
“快去請太醫過來,皇上知道世子受傷肯定會放人的,順便你再回府一趟,弄幾個暗衛過來。”
八寶接過令牌匆匆離開。
沈商枝眉頭擰緊,把幹淨的布巾疊了幾下,讓韓鬱咬住。
醫師道:“老夫用的上好藥膏,先給世子包紮,晚一些太醫來了再瞧瞧。”
沈商枝問:“請問會留疤嗎?”
醫師:“這麼大的傷口,留疤是肯定的。”
“先治傷再說。”葉雲舒道:“疤痕以後可以祛,現在不必擔心。”
韓鬱含糊道:“說的輕巧,本世子娶不來媳婦兒怎麼辦?”
葉雲舒氣笑:“誰家姑娘嫁你之前先看看你有沒有疤?”
浪蕩子受著傷,鬥嘴依然不願意落了下風,把布巾一吐,道:
“爺以後娶得定然是真心喜歡的,他若是想看,我便大大方方脫了,畢竟要放在心尖上的人,有什麼缺點提前說了。”
韓鬱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忍住劇痛道:“要不然……以後跑了可怎麼辦?”
沈商枝愣愣聽著二人鬥嘴。
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心中有一塊,空落落的,發酸發疼。
如果,韓大將軍真的能娶妻生子。
那麼在去世後,至少每一年還有人能去看看他。
對他而言,被人遺忘,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韓鬱身邊站著一位溫婉賢淑的良人……
沈商枝眉頭鎖得更緊。
“沈商枝,快回神。”
韓鬱聲音在耳邊炸起,沈商枝驀地回神。
他站在他麵前,上身裸著,雖然還未到及冠年齡,韓鬱已經很高了,身上肌肉線條結實流暢,但不誇張。
論誰也想不到,這位韓將軍的身高在及冠後躥到了一米九多。
像一座山,一隻手能把一個成年男人提起來扔了。
沈商枝後退一步,垂下眼睫。
“我受傷,又不是你,至於怕到現在麼?”韓鬱披上外衫,扯動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沈商枝看他這傻樣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到小冰山展露笑顏,韓鬱忘記了疼,愣了兩息後,稀奇道:“少見,第一次瞧你這麼高興。”
“不是。”他咂摸出不對。
“我疼成這樣兒,你笑什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