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沈商枝聽不見任何聲音,隻有黑夜中模糊的星子。
還有耳邊——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韓鬱的——喘息。
這一次咬得比上一次還要深,甚至有血從脖頸滴落,最終被韓鬱吮吸掉。
許久,沈商枝癱軟在他身上。
腦後的手掌一下一下撫摸,無聲安慰。
“枝枝……”韓鬱聲音啞了幾分。
沈商枝輕輕抽噎了一下,支起酸軟的身體。
“好了。”韓鬱喉結動了動,幫他攏起衣衫,遮掩那片看不夠的細膩皮膚。
沈商枝頭腦漸漸清醒,意識到此刻姿勢有多麼糟糕。
他跨坐在韓鬱腿上,高契合度的原因,會令乾元注入信香時,有其他的反應。
這些,自然瞞不過沈商枝。
二人視線撞在一起,韓鬱手掌滑到沈商枝後腰。
“要不然,我再幫幫你?”
沈商枝紅著眼,攏緊衣衫:“不、不用!”
冰山終是化開了一層厚厚的殼。
他被韓鬱染上色,此刻裏裏外外,隻剩下霸道的烈酒香。
二人很快收拾整齊自己,沈商枝此刻根本沒法見人。
臉頰暈開一片緋色,連帶著水光瀲灩的眸都是紅的,衣服皺得沒法看。
這副模樣,明顯是剛剛經曆過一番疼愛。
沈商枝暗自深呼吸幾下,揚聲道:“錢禦史,本將軍受了傷,今夜不方便同您細說,請禦史先找地方休息吧。”
“哎,沈將軍辛苦。”錢禦史費力下了馬車。
聽到人走遠,沈商枝一瞬間像是被抽走了骨頭,蜷縮在角落裏。
韓鬱辦了混賬事兒,瞧他一言不發,甚至連整理衣服的力氣都沒有。
“我幫你穿上?”他輕咳一聲,因為強忍下去欲望,嗓子是啞的。
“不必……”沈商枝順勢側躺下去。
山裏夜晚冷,更何況馬車頂也沒了,這樣躺上一晚上,以坤澤的體質,保準會得風寒。
韓鬱找出還算幹淨的軟墊,在角落鋪好。
末了他做賊一樣,伸手去抱沈商枝。
沈商枝警惕地睜開眼。
“別睡這裏,會著涼。”韓鬱此刻動作倒是溫柔得很。
奈何沈商枝腦子全部是方才,他用力握自己肩頭的感覺。
正好也是在相同的位,有些痛。
因此在韓鬱再次觸碰這處,便瞧見懷裏的冰山皺了下眉。
“傷著了?”韓鬱二話不說又將他衣衫扯開。
沈商枝氣急:“你!”
“等等再打。”韓鬱握住對方已經快要落在自己臉上的手,“這次是我混蛋,但是畢竟也是為了幫你。”
想把自己撇幹淨的浪蕩子從馬車暗格裏翻出藥油,倒了一些在手心。
沈商枝冷笑:“臨時結契而已,使者方才的力道,像是恨不得咬下我一塊肉。”
“怎麼可能。”韓鬱說。
——我怎麼舍得。
這次在戰場上以外的地方相處幾天,老早埋藏在心裏那點心思,又冒了頭。
畢竟是當年情竇初開,做*夢時的白月光,他以前不舍得,如今念頭起來,更加不舍得。
“嘶……”沈商枝被他掌心燙的忍不住輕哼出聲。
發覺聲音不太對,沈商枝側過臉閉緊嘴巴。
韓鬱略帶繭子的手掌用巧勁兒揉他方才留下的指痕。
因為結契的原因,沈商枝嗓子還軟著。
韓鬱被他一聲哼哼,哼的心頭火熱。
強忍心裏那點惡劣的想法,韓鬱深呼一口氣,用手背撥開沈商枝的發絲。
圓潤的耳垂,如雪一樣的皮膚,韓鬱看一眼連忙移開視線。
“你還記得嗎?那一年冬天,我偷偷潛進將軍府找你,問你……想不想和我回西涼。”韓鬱沒話找話道。
沈商枝眸光閃爍,屈起雙腿,低低嗯了一聲。
韓鬱又倒了些藥油擦熱:“那一日,我想問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回西涼。”
他不確定沈商枝想不想提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