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為何被關?”韓鬱索性仰躺著,雙手交疊,枕在腦後。
沈商枝:“頂嘴被關。”
韓鬱輕嗤:“要我說你這爹也真是夠混賬,把你兄長寵得無法無天,對你竟這般刻薄。”
“嫡子和庶子的區別罷了。”沈商枝學著他躺下,背對著。
若有若無的荔枝香,因為離得近,絲絲縷縷漾出些,混合著酒味兒。
發絲散在韓鬱手邊。
他眸光微動,悄悄拾起一縷,繞在手指上。
“咕……”
一聲響,二人齊齊愣住。
仔細一想,沈商枝每次吃東西,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原因被打斷。
韓鬱猛地坐起身,“我這有兩塊點心,你嚐嚐。”
沈商枝緩緩轉頭,麵上掛不住。
“一人一塊。”
韓鬱笑了:“我不餓,都給你。”
他從內袋裏摸出用油紙和手帕包裹起來的兩塊豌豆黃。
打開,舉在他眼前。
沈商枝捏一塊,固執地重複:“你也吃。”
他性格就是如此。
決定的事情不會更改。
韓鬱沒再堅持,捏起另一塊塞進嘴裏。
咽下去後,濃鬱的豆香和甜味兒還留在唇齒間。
沈商枝摸了下依然空蕩蕩的胃,正想躺回去,忽然聽到柴房門被敲響。
“兩位公子,我來給你們送些吃食。”
韓鬱和沈商枝對視,而後站起身,打開木門。
關關手裏捧著一隻有豁口的碗,站在門口,朝裏麵望一眼。
清清冷冷的公子正盤腿坐在稻草上,瞧見她,頷首示意。
關關抿唇一笑,“公子,我自己烙的野菜餅子。”
察覺小姑娘看沈商枝的視線含羞帶怯的,乾元占有欲瘋狂增長。
料定他也不會收,韓鬱清清嗓子道:“不必了,多謝。”
沈商枝道:“我們不餓,謝謝。”
小姑娘麵帶失落,也沒再堅持,正要離開。
“等等。”沈商枝起身走近,“姑娘可否詳細說一說那日穿那身衣裙的女子往哪邊去了?”
關關仔細想了片刻,說:“往東邊去了,那個方向是虎頭山,常年有土匪出沒,那位姑娘身邊跟著三個男子,其中有一位還受了傷。”
沈商枝眉頭微蹙。
全崢的功夫自然是不差的,隻怕追殺的人太多,他也無法抵抗。
等到關關離開,韓鬱重新關上門。
坐回去發現著冰山望著牆角出神。
他側躺著,頸子被咬過的地方露出來。
韓鬱清楚,那是自己的齒痕。
“早些休息,明日我們便能早點出發。”
沈商枝回神,嗯了一聲,翻身躺平,一抬眼,倏地和浪蕩子的視線撞在一起。
他想翻回去,被韓鬱攥握住小臂。
“地方就這麼大,再翻就出去了,後半夜冷,湊近點暖和,都是男子,怕什麼。”
按照以前,自然是不怕的。
不過當年即使是一位中庸,這浪蕩子還是能時不時找到機會動手動腳。
現在真實身份被他知曉。
而且還同住一個屋簷下,氣氛從入夜開始已經變得有些怪。
特別是被短暫結契後。
近到,韓鬱的呼吸灑在他發頂。
二人誰都沒再出聲。
不知不覺沈商枝睡了過去。
隻不過後半夜有些冷,沒能睡好。
韓鬱沒睡死,感覺到身旁人蜷縮成一團,睜開眼。
借著月光,慢慢靠近,從後將沈商枝擁入懷裏。
懷中人的身體僵硬,韓鬱知道他醒了。
不過二人誰都沒出聲。
韓鬱身上熱意透過布料染給這座大冰山。
沒多久,沈商枝放鬆,身上暖洋洋的。
心裏想著再暖和一點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