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伊擦拭濕潤的眼角,焦急道:“無事,沈大哥快些去救全崢,他們不知道中了什麼毒,神誌不清!”
沈商枝緩聲道:“安心,西涼使者已經去了。”
李霜伊鬆了口氣,“好好……若是因為我讓他們喪命,這可是天大罪過。”
沈商枝淺灰色的眸添上幾分柔和,正想帶她出去。
卻聽外有動靜。
沈商枝立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閃身躲至門後角落。
很快,房門被人從外敲響。
一道粗獷的男聲傳進來:“姑娘,嫁衣可換上了?”
李霜伊看一眼沈商枝。
後者微微點頭,手搭在腰間固定的軟劍上。
“我不穿!”李霜伊一揮袖,將桌上東西全部掃去地麵。
“你進來,我同你有事商量!”
那人並未防備。
推門而入。
待到瞧清楚地上躺著他派來的兩位婆子,才驚覺不對。
正想轉身,冰涼的東西貼在他脖子!
“別動。”沈商枝冷冷道。
也直到此刻,沈商枝才瞧清楚這人大致麵貌。
挺粗獷,皮膚黝黑,一圈絡腮胡,是位乾元,信香絲毫不收斂。
像是泥土的潮腥味兒。
沈商枝蹙眉,十分討厭這種說不上來的味道。
“這位兄弟,你圖什麼,大可說道說道,莫要動刀,若是我出了什麼事兒,你可不一定能離開。”絡腮胡大漢裝模作樣勸道。
同時找時機偷襲。
沈商枝懶得廢話,察覺他不安分,一手刀砍在他後脖頸,將人砍暈過去。
李霜伊幫著他找來繩子綁把人捆了,驚魂未定道:“沈大哥,我們必須快些離開這裏。”
“送親隊伍裏有心懷不軌之人,恐怕並不願兩國聯姻,我們這一路怕是不能順利到達西涼。”
沈商枝拎起絡腮胡:“猜到了,現在不要想那麼多,跟緊我。”
他手將將碰上房門。
外麵突然響起嘈雜的腳步聲。
許多人舉著火把從門外跑過。
沈商枝連忙躲去柱子後,以免燭光映出自己身形。
李霜伊目露擔憂之色:“怎得這般吵鬧?”
沈商枝:“怕是使者他們被人發現了。”
“啊?那可怎麼辦?”
“別怕,我會護你周全。”沈商枝深深看她一眼。
李霜伊鼻子一酸。
想起自己父皇做的那些事,愧疚道:“沈哥哥,我們對不住你。”
沈商枝眼睫輕顫,沉默片刻,道:“許多事情,和你無關。”
等待片刻,聽見外邊沒了動靜。
敲門聲再次響起,與方才不同的是,這回是敲一下停頓兩息,而後快速敲兩下。
這是韓鬱當初在書院時同他們說的暗號。
沈商枝把手裏拎著的重物扔去一旁,打開門。
韓鬱拖著全崢進屋。
沈商枝關上房門,問:“其餘二人呢?”
“去晚一步,沒救回來。”韓鬱累得不行。
還算有點良心,把全崢扔去床上。
“你這位暗衛,命大,隻不過有些沉,帶他躲躲藏藏,這才耽誤這麼久找過來。”
沈商枝吹滅了屋中蠟燭,倒杯熱茶遞給韓鬱。
“全崢不能有事,全曦很依賴他。”
說著,沈商枝俯身去查看全崢傷勢。
胸口處最致命的刀傷被處理過,現在隻是因為缺氧暈了過去。
隻不過脖子上那一圈淤痕看起來挺嚴重。
韓鬱一口氣喝光茶水,把瓷杯往他眼前遞了遞,道:“滿上?”
“自己去。”沈商枝正從袖袋裏往外拿藥。
韓鬱瞧他關心其他乾元,如同灌下去一大壺醋。
特別是這大冰山手指剜了藥膏,仔仔細細塗抹在全崢脖間的淤痕上。
“對他這般好?”韓鬱裝模作樣嘶一聲,捋起衣袖。
“枝枝,要不你幫我瞧瞧,剛才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還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