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胤僵硬著身,隨手從榻上扯過一條薄毛毯,一把將趴在自己身上亂啃的小野貓渾身卷住,死死控在懷裏。
陶落再也動不了,但身體依舊血脈沸騰,焦灼難忍。
她開始嗚咽起來:“師尊,我熱!”
白止胤強凜了心神,捏起兩根手指,召出真氣注入她額頭,涼意猶如清泉注入,將陶落渾濁的腦子瞬間清掃一空。
費了好長的功夫,懷裏的人終於完全安靜下來。
陶落啟開清眸,看見頭頂之人,忙起身坐起來。
她頂著一頭亂發,低頭怔怔看了看自己淩亂的衣衫,臉唰地紅了起來。
她手忙腳亂理著衣裙,又飛快地拿眼瞄了瞄師尊,羞澀道:“師尊,您……您對弟子做了什麼?”
白止胤:“……”
他有些失笑,不應該問她對他做了什麼嗎?怎麼反而惡人先告狀了?
陶落整理自己衣衫間隙,又忍不住細細瞧他。想起方才明月姬吹簫那一幕,自己聽著聽著就意識模糊起來,他們後來做什麼了,自己全然不知。
她眼尖觀他胸口衣領被扯得有些淩亂,燭火中露出大片脖頸肌膚和誘人鎖骨。
脖子上,甚至還有……
那是什麼?!陶落忙將腦袋湊過去看,甚至上手用力抹了抹。
白止胤被她冰涼手指觸得打了個激靈,移開脖子,不明所以地問道:“怎麼了?”
陶落指著他脖子上一塊可疑紅痕,咬牙質問道:“這是誰幹的?”
白止胤當即就懂了。
他眸中起了一片幽深之色,漆黑的瞳孔中燭光晃動。他盯著對麵之人,幽幽道:“你說呢?”
陶落怔怔地眨了眨眼,臉唰地又紅了三分,沸騰熱意從心口咻地竄燒至頭頂,眼看就要從頭皮冒出白煙來。
陶落扭捏地、小心翼翼地又湊近他,拉拉他袖子晃了晃,解釋道:“師尊,弟子不是故意的。是那明月姬的簫聲,那聲音裏有些東西。”
“那是她的音惑術,你法力淺薄,被蠱惑了不足為奇。”白止胤點頭道。
陶落頓悟,大驚道:“原來如此,她想用那曲子對付你,她果然垂涎你,想要你的身子!”
“嗒”地一聲,腦袋被白止胤彎著指背叩了一下。
“師尊!你怎麼打人呐?”陶落揉著頭。
“小姑娘家的,說話注意點。”白止胤又輕叩叩她額頭。
陶落想起早些時候的歡鸞藥,拍著胸脯後怕道:“師尊,這孤月族太可怕了,到處都是情*色陷阱,簡直是個盤絲洞。你這個美貌唐僧可太危險了。”
白止胤迷惑:“何為盤絲洞,唐僧是誰?”
陶落道:“盤絲洞有群蜘蛛精,唐僧是個貌美的和尚。蜘蛛精吐絲纏住唐僧,欲奪取他童子之身,吸他元陽修煉。”
白止胤聽她講得津津有味,笑道:“你倒是看了不少稀奇話本。”
陶落急道:“妖月族就是大型盤絲洞,那明月姬就是蜘蛛王,這地方不能待!”
白止胤自然知道那明月姬對自己的想法,沉吟片刻後道:“明日弄清了天炎和長青盜寶之事,為師再將檮杌獸除去,便帶你們回天荇城。”
陶落想起那檮杌獸,問道:“師尊,那檮杌獸後來如何了?”
白止胤微蹙眉,回憶道:“那獸受了重傷逃跑,後便不見了蹤影。為師追至半路,卻絲毫探不出它氣息。”
“它會隱身術?”陶落驚道。
“檮杌獸理應並無隱身能力,縱使是隱身,它妖氣濃厚,氣息一時也不能全掩。唯一的可能是,他進了什麼人提前為其布好的結界。”
“定是先前放它出縛妖荒穀之人。”陶落道。
白止胤拍拍她腦袋,笑道:“聰明。”
*
夜色森森,陶落借口自己住的離此處遠,擔心走夜路又遇到那紫瞳蟒妖為由,纏著不走。
白止胤也並未狠心趕她,由著她又撲過來抱了抱自己,然後賴在懷裏不走了。
窗外月至中天,寒光鋪灑大地,黑夜裏一片死寂。
白止胤凝視著懷中已經熟睡過去的人,想起那三條蟒蛇妖。要是自己再晚來一步,恐怕她已是……
想到此,白止胤臉色不可控製地暗了暗。他左手輕抬起陶落的右手,指腹反複磨搓著她中指上的那顆通語戒指。兩顆靈戒相聚,發出微弱的光芒。
白止胤將她的戒指提到嘴邊,唇瓣親啟念了幾聲口訣,隨即涼唇印下她的靈戒。
頓時,二人手指上兩顆靈戒微光大振,光芒相接,化作一股無形的力量互相傳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