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胤帶著一群人回了天荇城。

此行,與去時相比,少了歸山和歸水,多出了男女主和一個淨泉心。

懲戒大會在一行人到達的第二天便於天戒閣召開。

陶落隨著一眾弟子趕去天戒閣湊熱鬧,身後突然跟上來兩人,正是驚蟄和驚雷。

驚蟄微紅著臉,十分不好意思。

那次和黑妖龍對峙,他竟不知為何,一心隻想救石天炎,護他逃跑後才發現,自己竟將她一人落在了山洞之上。

幸好劍尊及時趕到,不然,她如今已和歸山歸水一樣,冰炸了......

他有些窘迫,帶著些許不安,問道:“茗兒師妹,你那次,可有受傷?”

陶落想起了師尊,搖頭道:“我倒是無礙。”

驚蟄鬆了口氣,道:“我們當時腦子發懵,身體……”

“身體不由自主地去護石天炎逃跑是吧。”陶落邊走邊道。

驚雷走在她另外一旁,驚道:“正是如此。茗兒師姐你怎麼知道?”

驚蟄點了點頭道:“仿佛被控製了般,待到護他脫離了危險後,腦子清醒過來時,我欲去救你,已是來不及。此事,還請你莫……”

“不在意,不在意。”陶落擺擺手,拍拍他肩道:“你們自己也別往心裏去,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陶落確實沒有必要和他倆計較什麼,畢竟都是被係統控製的角色。

沒有遇到男主時還好,一旦遇到男主,無論她之前如何提醒遠離他,最終都是無濟於事的。

她對於這種毫無辦法的事,總看得很開。

*

正說著,從日月宮峰頂飛下來一人,乃是林長青。

林長青雙目腫成兩個紅燈籠,像是哭了好長時間一般。

陶落見她飛下來的起點乃是白止胤的冷劍閣,猜到她方才必然是去師尊那為石天炎求情了,於是主動上前詢問道:“師姐,師尊怎麼說?”

林長青搖搖頭。

她道:“若按天荇城的規矩,誤殺本派弟子,懲罰還算輕點,但若誤殺外宗門弟子,懲罰卻很重。天炎失手殺了四人,至少要判罰兩百道鞭刑,投入獄中關上八年。”

林長青蹙眉道:“我去求師尊開恩,他……他卻始終不肯寬恕一絲一毫。”

她不知想了什麼,不滿道:“以前大師兄犯了那麼重的罪,師尊親自替他受罰。如今阿炎不過誤殺了四個外人,他卻絲毫不留情麵。”

“師尊是太看重天炎師兄了,這次他又睡了人家未成年聖女,又殺了人,師尊必定生氣。”陶落小聲歎息道。

林長青飛速瞄了她一眼,道:“小師妹,我們這幾個月在外遊曆,多多少少聽了你和師尊的事。”

陶落:“什麼事?”

林長青話到嘴邊,羞澀道:“就是,大家都說師尊受傷期間,獨獨帶著你在伏滸澗養傷。你們倆……關係好,你能否替阿炎去向他求求情?”林長青拉著她的手,緊緊握住。

陶落心道原來你們知道師尊受傷了啊?這麼長時間來沒有給他傳回一道問候,還以為你們不知道呢。

陶落表現出為難的樣子,歎道:“師姐,你看啊,這馬上懲戒大會就要開了......我這也是沒啥辦法啊。”

林長青埋下頭,神情又陷入失落。

*

及到天戒閣,門口已經聚了一群弟子。

忽聽一聲“劍尊到!”眾人抬頭望去,從日月宮峰頂落下一位縹緲仙尊,正是白止胤。

白止胤今天穿了一身水雲色錦繡仙袍,渾身一塵不染,風光霽月,仿佛下一秒就要飛升入天。

三千銀發束在玉冠鑲金簪中,一絲不苟,莊嚴肅穆。

這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脫俗氣質,勾得陶落渾身癢癢,難受得緊。

她四周掃了一圈,想著待會大會開完後,要將他堵在哪片小牆角,給他纖白的衣袍上,蓋上自己的幾個爪子印。

旁邊一群弟子看到劍尊前輩駕到,紛紛退出數丈,讓出一條道來,隨後默默跟在他身後踏進了天戒閣。

陶落跟著眾弟子,偷偷湊到他身後,悄聲道:“師尊?”

白止胤沒回看她,但腳步明顯緩慢了些。

陶落悄悄問道:“天炎師兄要判決了,據說會判很重,您心痛嗎?”

白止胤頓了頓,而後輕哼了一聲道:“犯下罪孽,自需承擔。”

陶落聽他語氣,明白了。

這位前輩傲嬌的很,說反話呢。天炎以前是他最偏愛的弟子,倘若當真被罰八年牢獄,他不知要暗暗難受多少時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