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南忍不住皺眉。
看來沈行露自己也能感受到另一個自己的存在。
他以前也沒學過醫,更沒有學過心理學。
對於精分,隻存在於狗血電視劇中的一星半點表達。如今這麼一個活生生的‘病人’出現在他的身邊,簡直讓他手足無措。
他攬著沈行露,觸手背後的衣裳盡是汗濕,忍不住搖搖頭,將大氅撐開,把沈行露包了進去。
沈行露有氣無力的靠在楚召南的肩頭,鼻尖在楚召南的耳側磨蹭。
楚召南有些癢,想要將孩子推開。可如今這孩子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一碰就要碎掉的那種,他又怎麼能忍心下手啊。
隻得忍著耳後的麻癢,帶著沈行露去了一家客棧休息。
以往他們在霜前鎮從來不過夜,隻是當日來,當日走,買一些必備的東西。
可楚召南這次心裏有個計算,想著趕緊探究一下沈行露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畢竟那個突然出現的第二人格讓楚召南都為之戰栗,他不敢想象,如果任其發展,那麼第二人格日益壯大以後,會不會就將他這個小綿羊一般的乖寶寶給吃個幹幹淨淨。
他將沈行露放在榻上,招了店小二送了熱水來,就幫著沈行露擦身。
沈行露臉紅的像是熟透的蘋果,死死的揪著自己的衣襟,怎麼也不肯在楚召南跟前脫衣裳。
楚召南一手捏著帕子,一手去扯他的衣襟,臉上盡是黑線。
“你這孩子,從小都是我帶大的,怎麼這幾年倒是變得害羞了?為師和你都是男人,給你擦擦身怎麼了?”
聞言,沈行露的臉更紅了,他死活不撒手,幹脆一滾,直接縮到了被窩裏。
“師尊,你,你先出去。我現在長大了,不好再麻煩師尊。”
楚召南生氣的將帕子丟到了盆裏,拿出了師長的派頭。
“沈行露,我不明白你在扭捏什麼!哼,既然你不讓為師幫你,以後也別怨為師對你不好。為師去外頭候著,你快寫,莫要著涼了。”
然後就是腳步聲起,門輕輕的關上了。
沈行露埋在被子裏,半天才探出了腦袋,確定楚召南已經出去了,才尷尬的從被窩裏整個鑽了出來。
他臉上的紅暈就一直沒下去過。
擰了帕子準備給自己擦洗,脫了裏衣卻絲毫沒感到冷意。
沈行露詫異的看了一圈,卻發現師尊的辟邪桃木正在床上放輕輕的散發著碧綠的光華,將他整個人籠罩在裏頭,是一層避寒結界。
不由得心頭一暖,剛剛還擔憂楚召南是生氣了,此刻看來,師尊對自己那是滿滿的關心。
沈行露臉上的笑渦又現了出來,快速的給自己擦洗幹淨,換了身幹淨衣服,才開了門兒。
就看到楚召南穿著淡藍色衣袍的背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挺拔而瘦削,正站在走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低聲喚了聲,“師尊。”
楚召南是在發呆,至少外人看來是這樣的。
實質上他正在和係統做深入交流。
“係統,你剛剛怎麼就突然宕機了?”
係統屏幕上出現了一排省略號。
“……宿主,我是隨機重啟。”
楚召南點點頭,在原地晃來晃去,此刻的他完全放鬆,絲毫沒有了那個得道高人的樣子。
“你說啊,這個精神分裂,有沒有什麼治療方案啊?沈行露莫名其妙的分裂出來的那個人格,看著怪嚇人的。”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快速的搜索資料庫。
“現代醫學有藥物可以克製,但是在書中並沒有這種藥物。”
楚召南“……你這說了等於沒說嘛。”
係統又接著說。
“不過,據我剛剛翻閱資料,玉佛寺的佛骨舍利塔中的玉佛舍利子,也有此類功效。可以一試。但是警告宿主,玉佛寺乃是中原地帶最強勁勢力,亂入非死即傷,還請宿主莫要衝動行事。”
楚召南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完全將後半句話給拋之腦後。
他得了原主的記憶,自然知道玉佛寺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若非必要,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會亂闖。可是今日沈行露分裂出來的另一個人格隻是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就讓他有種即將毀滅的感覺,他隱隱約約的覺得,沈行露的第二人格可能就和這本書最後的結局有關。
所以此刻他的心裏已經默默的下了個決定,一定要去玉佛寺轉悠一圈,趁機進去佛骨舍利塔,將那顆玉佛舍利帶出來,讓這孩子拴在身上,日夜佩戴。
可千萬不能讓那個第二人格成長起來啊!
正想著,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楚召南頓時激靈了一下,從係統空間中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