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南收回自己的目光，有些嚴肅的看向沈行露。
“行露，你告訴師尊，你剛剛是不是真的想殺人？”
沈行露慚愧的低下了頭，臉上是火辣辣的感覺。
“師尊，徒兒剛剛，剛剛……”
楚召南絲毫沒在意，自己還在和沈行露十指相扣。
卻是擺起了師尊的架子，臉上有些怒意。
“沈行露，師尊教你的那些道法，不是讓你殺人的。為師告訴你，為師需要的是一個善良的，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徒弟，不是一個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甚至因為一句話不和，就要戕害旁人性命的徒弟！”
沈行露的腦袋越來越低，像是有千斤重擔一般，壓得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他一手抱住楚召南的腿，將腦袋蹭在楚召南的大腿上。
聲淚俱下。
“師尊，師尊，行露錯了，行露不該這樣的。以後，以後我保證再也不這樣了，師尊，您不要對我失望好不好？我，我真的錯了，師尊，嗚嗚嗚……”
楚召南愣住了。
自從沈行露被他從花街救回來，十年了，他從來沒見這個孩子在自己跟前哭過。
縱然有傷心的時候，也都是偷偷抹淚，哪裏有過這樣的場景。
楚召南趕忙衝著係統，一臉的沮喪。
“係統，平時就是噘噘嘴，心碎值都能扣一兩百，哭成這樣，我會不會直接一下子回到初始狀態？”
係統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開始迷戀發送大黃臉表情。
隻見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大黃臉，瞪著兩隻大圓眼，鼻涕拖得老長。
“宿主先生，沒到子時，小統無法統計數據哦。不過看這個架勢，估計不會很少。同情ING……”
楚召南生氣的拍滅了係統的屏幕，轉到現實世界中，看著沈行露的發旋發呆。
他陡然間發現，自己的手還和沈行露緊緊地扣在一起。
以前他們也牽過手，可是這種十指相扣的牽法，還是第一次。
楚召南莫名的就覺得十分尷尬，想要鬆開沈行露的手。
誰知道手才剛剛掙了一下，沈行露就抬起汪汪淚眼，眼巴巴的看著他。
“師尊，你已經厭棄徒兒到這種地步了嗎？連牽著徒兒的手，都覺得髒了嗎？”
楚召南一陣心悸，自己明明隻是想要將手抽回來，這倒黴孩子怎麼就腦補成了自己嫌棄他了。
還不等楚召南開口，沈行露的淚水就又洶湧而下。
“師尊，你是不是不想要徒兒了，你不想要一個殺人狂魔做你的弟子，你想要將我逐出師門是不是？師尊，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楚召南被他哭的心都碎了，一半是心疼沈行露，另一半是心疼自己好容易攢起來的寵愛值。
這倒黴孩子怎麼這麼會腦補啊，明明自己隻是要教育他一下，不能隨意欺負弱小，怎麼就變成自己不要他了？哭的像是個被始亂終棄的姑娘，唉……
楚召南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手放到了沈行露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行了，師尊如何會不要你？你在這個世上，除了我，也沒有其他的親人了。起來吧，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是什麼樣子？”
沈行露原本暗淡下去的眸子在聽到這句話以後，頓時就亮了起來。
他抬起袖子，一把擦掉了眼睛上的淚珠。從地上一躍而起。
將楚召南的手抱在胸口，臉上帶著期待。
“師尊，您說的是真的嗎？您真的不會趕我走？不會不要我？”
楚召南看著他的臉，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還記得我當時接你回來的那晚說過的話嗎？你是我楚召南的徒弟，這輩子都是，師尊不會不要你，你放心吧。”
沈行露的臉上一瞬間笑容洋溢。他之前一直惴惴，這會兒終於放下了緊繃著的心。
“師尊，我一直覺得您是天下最純潔的人，討厭所有的汙穢。行露做錯了事，就擔心您生氣，您不要我。但是師尊，您居然沒生我的氣，我真的太高興了。”
楚召南完全搞不懂沈行露的點在哪裏，眼前這個人雖然長大了很多，但是也變得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再也不是那個給一塊桂花糕就能笑的陽光燦爛的小弟子，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擔憂。
“沈行露，你永遠不用擔心師尊離開你。師尊給你保證，除非你哪天想離開為師，否則為師會一直陪著你。”
陪著你，監督你，改變你毀天滅地的想法，讓你改過自新，棄暗投明。
可沈行露不知道楚召南接下來的話，他這一段話聽在沈行露的耳中，就像是天下最美妙的甜言蜜語。
“師尊，我也永遠不離開你。我會一直記著您今天的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