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南與沈行露在客棧又修整了兩日,才起身往思南門方向行去。葉辰和冷月提出來要同行,被楚召南婉拒了。
因為他發現了自從那日他救了冷月以後,沈行露對這兩個人就極為冷淡,甚至可以說有些敵意。為了避免心碎值飆上一個恐怖的高度,他還是決定自己帶著孩子走,順便順順毛。
此行過了碧落江,已經距離天山非常近了,思南門不過是半日的路程。
九天火狐掛著掩息靈玉,看著就像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紅毛小狐狸。腳上的靈石鎖如今楚召南沒了靈力,一時半會兒還不容易打開,得等過陣子再說。
它一開始是掛在楚召南脖子上當圍脖的,卻被沈行露強行放到了自己的肩頭。
柳茹英接到通知,帶領了思南門全幫上下二十多個人早早地候在了門口。
遠遠地看到楚召南冥籬遮麵,帶這個年輕的徒兒,肩頭還掛著一隻小狐狸,柳茹英立刻笑著迎了上去。
朝著楚召南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楚仙君好,多年不見,風采依舊。”
楚召南淡淡的點頭,這是他第一回來思南門。四處打量,隻見這裏位置很靠北,抬眼甚至能看到隱沒在雲層中的天山。
為了救活冷月,楚召南身體內的靈力消耗一空,至今日也不過值恢複了二成。空氣中的冷意如附骨之疽,讓他忍不住拽緊了大氅。
“柳仙姝,多年不見,此次楚某還得叨擾一段時日,希望不要給貴派帶來太多的麻煩。”
柳茹英笑了一聲,伸手示意楚召南和沈行露進去休息。
“楚仙君,您這說的哪裏的話。若不是您當年那驚才絕豔的一劍,隻怕此刻已經沒有茹英這個人的存在了。還說什麼叨擾呢。一路南行至北,天氣惡寒,還是先進去幫派裏頭歇著吧,早就給楚仙君和沈小仙君準備好了酒席接風。”
沈行露跟在楚召南身後,將柳茹英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更將楚召南和柳茹英二人的客套看在了眼裏,心頭微微鬆了口氣。
原以為柳茹英恐怕是個和冷月一般的美人兒,可現在看來,卻是極為普通的。身高不高,長得也一般般,許是成名年歲比較晚了,臉上看起來像是三十來歲的樣子。
一笑起來有些憨態可掬,對楚召南和沈行露那真是畢恭畢敬。
這樣的女人,沈行露不覺得自己的師尊能看得上眼,心頭警惕性也就放了下來。
他伸手攥住了楚召南的手。
“有酒席,師尊會喝酒麼?”
楚召南想到自己在客棧裏的失態,耳根子微微發燙,他抿著唇,哼了一聲。
“你一個小孩子,管那麼多做什麼。走吧,客隨主便就是了。”
思南門門中的人都是身高不高,長得也很有南方特色,瘦瘦小小的。
門派中四處棲息著思南鳥,羽毛翠綠,在這常年被冰雪覆蓋的宗門中帶來一絲活力。
這個門派是真的小,沈行露跟著楚召南去過璿璣門,看過星河宗,如今又看了思南門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被成為散修。
門派的規模甚至還不如星河宗的一個市場大。
柳茹英帶著他們入座,跟著幾個高年資的弟子來作陪。
她給楚召南和沈行露滿上一杯酒。
“楚仙君,沈小仙君,我們思南門是個小門派,招呼不周,還請見諒。”
楚召南看了一眼杯中之物,有些猶豫。
可身邊的沈行露抬手就要往嘴裏倒,被他一把奪了過來,兩杯都放在自己跟前。
“行露未滿十八,酒水傷身,我代他便是。”
柳茹英尷尬的笑笑。
“啊,沈小仙君看著身量高,我還以為他最少十八歲了,真是慚愧。”
楚召南擺擺手,有了上回在客棧的經驗,他算是知道北方的酒該怎麼入口了。
閉著眼睛就將小杯中的酒水咽到了肚裏,一股熱流順著他的食管往上,一直暖到了心窩子裏。
“柳仙姝不必這麼客氣的,這次是楚某有事拜托貴派,該說慚愧的是楚某。當年那件事,讓楚某至今無法回到璿璣門,看來想要洗清冤屈,隻能等到師尊出關之時了。”
說完,他輕輕的歎了口氣。
“如今整個修真界,雖然很多人已經將這件事情忘之腦後,但是楚某也不敢擅自露麵,這多麵冥籬遮顏過鬧市,也實屬不堪。好在還有柳仙姝這麼一個少年交,否則小徒的佛山大比算是徹底無望了。”
柳茹英也飲了一口酒。
“佛山大比的一個名額而已,比起當年楚仙君對我的幫助,真是不足掛齒的東西。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茹英本以為二位還得在路上耽擱一段時日,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楚召南很少和外人說這麼多的話,這回算是求人辦事兒,特地放低了些姿態。
“路上其實也耽擱了一陣子,否則按照我們的腳程,恐怕五日前就該到了的。不知這回思南門要派出幾人去比試呢?”
柳茹英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五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