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晞第一次近距離觀看這種鬼，一時膽寒。
那鬼盯了白未晞半晌，又無聲無息地飄走了。
兩個人都是冷汗直冒，過了很大一陣才平複情緒。
兩人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白未晞收拾妥當出門，發覺整個季府都人心惶惶。
看來昨天的百鬼夜行，不止影響了自己和季禾。
白未晞擔心季無諫，於是匆匆趕到了他的住處，推開門，發覺季無諫已經起來了，如今正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坐在書架下翻著一本書。
白未晞走過去，問，“師弟，你沒事吧？”
季無諫抬頭，對她微笑，“師姐神態緊張，怎麼了？”
白未晞瞄了一眼他手上的書冊，居然是一本話本，標題是什麼《洧水紅蓮》。
白未晞被插圖吸引，內容是一條小溪上，一朵紅蓮開得妖冶，周圍百鬼竊竊，群魔亂舞。
看上去詭異至極。
白未晞拿起那本書，從頭翻了起來，發覺其中講述的是一個少女誤入魔域，然後和霸道魔尊產生了一係列愛恨糾葛的故事。
白未晞鬆了一口氣，說，“原來是不是鬼故事，是《霸道魔尊愛上我》。那我就不怕了。”
季無諫微笑看著她，道，“師姐，你是喜歡霸道的人嗎？”
被他這一打岔，白未晞完全忘記了來找季無諫的目的，一邊看著書一邊搖頭，說，“不，我喜歡溫柔體貼的。”
季無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白未晞翻了兩頁，直接笑出聲，拍打著桌麵，道，“什麼‘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原來修真界也有這種話本呀。”
季無諫連忙把她手邊的茶杯給挪開，怕她不小心打翻，無奈道，“師姐，你別亂動。”
白未晞趣味盎然地翻了兩頁，忽然玩心大起，傾身假裝去捏季無諫的下巴，語氣低沉道，“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季無諫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將她的手打開，道，“別鬧了。”
白未晞卷起書，質問，“師弟，你怎麼偷偷摸摸看這種書？”
季無諫說，“我無意間在櫃子裏看到的，就拿過來翻了幾頁。”
白未晞了然地點頭，環顧四周，說，“看來這個屋子的前主人大概率是個姑娘。”
季無諫看她精神好多了，問，“師姐，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白未晞這才想起了正事，把昨夜的事同季無諫說了，問季無諫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事。
季無諫搖頭，說，“沒有，我昨天看書看困了，就直接睡了。醒來就是白天了。”
白未晞羨慕起了他的睡眠質量。
百鬼夜行都吵不醒他。
不過倒也鬆了一口氣，說，“那就好。”
季無諫本就身體弱，要是再受了驚嚇，難保會出什麼大事。
季無諫坐著，白未晞站在他邊上，手無意識地卷弄著靛青的封麵。
季無諫抬頭望向她，微笑道，“怪不得師姐擔心得跑過來了。連褲腳都沒有紮好呢。”
白未晞與他對視一眼，又看向了自己的腳，出來得匆忙，又跑得急了一點，褲腳果然鬆了。
她倒是沒覺得不好意思，蹲下小心整理起了自己的褲腳。
沒兩下就弄好了。
抬起頭來對季無諫說，“我恍惚慣了。師弟，你照顧好自己——”
她話音還未落，就被柳韻音打斷。
“無諫的身體我會照顧的，與你無關。”
白未晞轉過頭，第二次與柳韻音照麵。
柳韻音妝容精致，耳垂上掛著一對翡翠耳環，在陽光下閃爍著油脂光澤，似乎造價不菲。
白未晞沒有說話。
柳韻音的丫頭也趾高氣揚，提著餐盒跟在後麵，含沙射影道，“老鴰也想配鳳凰，癡心妄想。”
白未晞剛要回話，轉念一想，又覺得逞口舌之快著實沒勁。
季無諫蹙眉，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季無諫也是一副病殃殃的樣子，那丫頭因仗著柳韻音撐腰，非但沒住口，反而道，“公子心裏清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家小姐與這野丫頭是雲泥之別。”
她說得起勁，柳韻音等她說夠了，才出來當好人，嗬斥道，“你這不懂禮數的丫頭，怎麼同公子說話呢？”
那丫頭連忙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