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風一掠,隨手指了一個小廝,“你,對,就是你。”
那名小廝從前欺辱過談澗月,此時被她這麼一指,就差跪下來了,聽到她叫自己,腿軟得不行,還以為是要被整治了,聲線都在打顫。
“家主。”
談澗月看他怕得不行的模樣,不免無語。
她有這麼嚇人麼?又不是要吃了他。
“把長老們叫去存星堂。”
那小廝聽到這句吩咐,重重地鬆了一口氣,生怕談澗月看不到他緊張似的。
“是。”
小廝走時抹了一把汗,承著吩咐去院落中喊人了。
談家一共有四位長老,其中大長老的話語權在四位長老之中是最大的。他的性格最為強勢,也最勢利,導致了這些年來與談肅同流合汙的主力軍一直都是他。
二長老就是擁護著大長老一流的,剩下兩位雖然不太管事,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也不會放任談肅胡作非為這麼多年。
小廝領著他們四人抵達存星堂時,談澗月已經大大方方地坐上主位等著了。
四角點亮的燭燈聚起來,也照得這存星堂亮堂堂的,映在她藕荷色的衣裳之上,像是給鍍了一層落日餘暉。
她支著飽滿圓潤的一半雪腮,看向為首的大長老,挑釁地揚起眉毛。
“大長老,好久不見啊。”
靈動的光躍在她茶色的眼底。
她低頭粗略地翻了翻手中的賬本,旋即又放在桌上,轉頭看向大長老。
“采訪你一下,得知談肅把整個談家都賭了出去,還是輸給我的那一刻,你是什麼感覺?”
大長老見到談肅被侍衛押送回府的時候,內心的震驚自然不用多說,得知他以這副落魄光景回家的原因時,才是真正的眼前一黑。
眼下談澗月又得意忘形地在他麵前提及此事,他自然更加的厭惡眼前這個女人。
“別以為你現在成了家主,就能夠在老夫麵前耀武揚威了!不過還是個黃毛丫頭,懂什麼治理家族,哼。”
“我不懂,難道你懂?”她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對,你太懂了。你要是不懂,又怎麼能和二長老一起,從中獲得這麼多的財產呢?”
談澗月雖然能夠速記台詞,但卻沒有一目十行的本事,能在短時間內看完這麼厚賬本,多虧了空間裏的圓圓,在方才無人時讀取了談家賬本內容比對。
一向遵紀守法好好納稅的談澗月其實一點都不能理解,錢夠花不就行了,從中貪這麼多做什麼?死了又帶不到地府。
她一掌拍在桌上擺放的賬本之上,抓起一本丟在大長老腿邊。
這聲響就是打在四位長老心中的驚雷。
旋即,談澗月冷笑著看向還想負隅頑抗的大長老,“這麼多,十條命都不夠你賠的。”
三長老更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竟然從談府中撈了油水?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當初老家主對你的恩情!”
“三長老,她空口無憑!你可別聽信一麵之詞啊。”二長老出言幫腔。
“是真是假,你我心裏都有數。”
三長老這些年雖然明哲保身,沒有參與,但大長老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中,一舉一動都說是為了談家。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
當年大長老家中落魄,流落街頭險些喪命,被談老家主救下,一起打拚出了如今的談家,當上了談家的長老。
若非談老家主,他現在早就已經是枯骨一具。
其中恩重,又豈是如今忘恩負義四個字能夠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