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景明與談佑明的位子離得不遠,休息的這半個時辰裏,談佑明趕開了坐在他身邊的家族子弟,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顯然,能住在主家的旁支是更有底氣一些的,身邊好幾個沒選上的旁支子弟跟著他。
談佑明不屑地看著他做工不大精致的衣裳,嘲笑的眼神如同一根尖刺。
一個庶子,卻有如此趾高氣昂的資本。
“第二輪,你最好祈禱別碰上我。”
談景明抬眼瞪視著他,“最好第二輪我就碰上你,把你打下擂台!”
他咬字很重,聽得談佑明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譏諷,“就憑你?不好好守著你那個快死的娘,跑來這兒癡心妄想!”
談景明拳頭攥緊,骨節呈現一股青白色,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拽住他的衣領。
“談景明,你敢打我麼?”談佑明臉上絲毫沒有慌亂的神色,甚至偏過臉得寸進尺地湊到他眼前。
他說的沒錯,談景明不敢,也不能。
最終,他還是鬆了手,像握過什麼垃圾一般把人甩開了。盡管麵上的表情冷靜,粗重的呼吸還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一聲銅鑼聲響徹在比武場中,是第二輪比武開始的信號。
抽簽時,並沒有如兩人所願,他們抽到了不同的對手,隻能在決賽時再碰麵了。
談景明因為心中憋了一股氣,盡數撒在了對麵的談乙身上,攻勢猛烈,身法精湛,若非是他的父親了解他這些年生活是什麼環境,也要覺得他是多年練武而學得的成就。
台上光影變幻,僅是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就已經打了三個來回,最後以談景明一個出其不意的橫踢,打破了談乙的平衡,贏得了本次勝利。
第二個場次,談佑明以暴漲的修為做資本,贏得並沒有什麼懸念。
已經有人多人看出來他的修為不正常,但沒有一個人提出來。
終於到了決賽的時候。
談佑明和談景明對立在擂台兩邊,對視的眼神之間擦出無數激烈的火花。
方才談佑明的挑釁還一字不落地刻在他的心頭。他不能在台下揍談佑明,不代表他不敢在台上揍。
談佑明的修為少說也有靈師高階,要知道半個月前他隻不過是個剛踏進靈師中階的平庸之輩,被父母嬌慣得怠於修煉的紈絝,短短半個月就長進這麼多,絕無可能是天賦異稟。
談景明略微眯起雙眼,垂在腰側的拳頭無聲地握緊。
兩人同時撤步起勢,釋放出的靈力分明就是同等階級,卻讓人莫名覺得談佑明的氣勢更為龐大。
身為當事人的談景明更能感受得到其中的莫名壓迫感,心中原本七成的把握已經掉了兩成。
在他握拳之時,談佑明已經驅使木靈根向他襲來,是一種十分怪異的招式。
巨大的藤蔓在他的身後扭動著,吐出一個巨大的花苞,頃刻之間,花瓣大張著,陰影覆蓋了整個擂台,沒過一會兒,花朵就朝著談景明俯衝而去,帶著一股詭異的甜香,彌漫全場。
在場的眾人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根本就不應該是談佑明能使出來的招式!
談澗月的指尖彎曲,翹了翹椅子扶手,凝視著那朵巨大的花。粉紅色的五瓣花有一種莫名的豔麗,像一朵棠花,那股甜香聞得她很不舒服。
她眉眼之間染上了一層凝重,看著艱難躲避豔棠的身影,心中多了些許考量。
“圓圓,知道那朵花的來曆麼?”
腦海中的圓圓共通了談澗月的視線,“顏色和甜香都很像一種魔族的植物,但還不能下定奪。”
魔族,又是魔族。
談景明蹬靴一躍,跳到擂台欄杆上,沿著窄小的紅色憑欄躲閃豔棠。
情況極其不妙。
方才他差點被豔棠上分泌的花露沾上,手臂上的衣料被花露擦過時立馬被腐蝕掉了。
如果他沒辦法接近談佑明,就會一直陷入被動之中。
他的本命焰火不斷灼燒著談佑明伸來的其他藤蔓,卻無法傷到豔棠一分一毫。
台下已經有了異樣的眼光,唯有談佑明額的父母還在沾沾自喜,覺得談家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擂台之上炸開的木屑並沒有波及太過到台下,然而最後一點欄杆已經搖搖欲墜,談景明不得不另尋出路。
站在豔棠底下的談佑明猖狂大笑,“談景明,我勸你還是認輸吧!你贏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