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夕陽西下時,範盛滿帶著楊超和張三,帶著不倫不類的推車來到了山腳下。
之所以說是不倫不類的推車,這是因為推車上麵還加了個華蓋,這玩意馬車才用,運貨的推車上不坐人,搭這東西沒什麼用處。
等到了山腳下,三人拆卸了推車,從把華蓋上的布摘下來,露出裏麵巨大的平底鍋。
由於鐵的價格高漲,這樣一口定製的兩米大鍋價格高達一兩銀子,著實是把範盛滿心疼了許久。
要知道一個普通人一年也就能掙個十兩銀子,這還沒去掉他一年的開支。
三人將車子藏在林子裏,然後扛起大鍋往山裏走。
沉重的大鍋加上崎嶇的山路,每次走完三人都累得氣喘籲籲,終於到達製鹽的基地,三人鍋一丟,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起氣來。
麻督和梁滿倉從煮鹽的棚屋裏走了出來,臉色也很疲憊。
“你們終於回來了,快到裏麵去煮鹽,我們要去歇一會。”
“說這話,每天扛著鹽上山下山到處跑的還不是我們,先讓我們歇會。”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拉扯了好一會,幹脆都坐地上不動了。
楊超鬱悶地說道:“老大,再這樣下去我們得累死啊。”
“說好的榮華富貴,現在光剩下血淚了。”
“今天這口鍋再架上去就五口了,到時候我們兩個就真的忙不過來了。”
“一口鍋一天能燒二十三斤鹽,推車一次進城十六斤鹽.....”
“還要算上山下山呐。”
範盛滿聽著幾人的話,靠五人的話是搞不下去了。
“那好吧,我們招人。”
楊超看向範盛滿,狐疑地問道:“老大,真的要招人嗎?”
“咱這行可不好招人啊,萬一搞個不好,賠進去了怎麼辦?”
“是啊,不止賠錢,鬧不好還賠命。”
雖然累,但是對於招新這事,大家心裏都沒底,畢竟是殺頭的買賣。
範盛滿說道:“我看最近地震、還有災後的瘟疫和戰亂,最近縣裏難民挺多的,都圍在城門口了。”
“我們在難民裏麵找一些來幹活吧。”
張三撓頭問道:“難民倒是便宜,但我就是覺得....沒底。”
楊超一拍手,說道:“對了,我們就專挑那些拖家帶口的,最好有老人有小孩,跑不動的。”
“到時候我們把他們都接到山裏來,有力氣的提鹵幹粗活,力氣小的女人什麼的就負責看鍋之類的。”
“到時候我們就負責監工,看著他們。諒他一家老小都在,也就不敢跑了。”
範盛滿點頭笑道:“就是這樣了。”
梁滿倉笑嘻嘻地問道:“我說,咱們這樣叫人拖家帶口往山裏跑,會不會很像人牙子?萬一人家半路不來了咋辦?”
麻督說道:“工資高點,來的時候拖上一車肉菜。”
“那些難民心裏想著錢,眼裏看著肉,自然也就不會舍得跑了。”
範盛滿側目看著幾人,笑著說道:“可以啊你們,個個都是人才,不錯不錯。”
“咱們賣給別人最低的價格是一百三十文錢,按這個價格算。一口鍋一天大概三兩銀子,一個月差不多是九十兩銀子,十口鍋九百兩銀子。”
“那一年就是一萬零八百兩銀子,一萬多兩銀子啊!”
“等人到了,鍋也配齊了。設備或許還能改進改進,把產量再往上提一提,那一年能有多少?。”
周圍一陣幹咽的聲音,四人聽得熱血沸騰,心中激動無比。
楊超激動地說道:“一萬兩銀子啊!我這輩子最多見過十兩的大銀錠子,還不是我的...”
麻督感歎道:“我家還沒頹敗之前,賬麵上也就五千兩銀子,不怪我爹總想著法子弄鹽引,果真暴利。”
梁滿倉舉手高呼:“老大英明啊,啥都會,會看地震、會找鹽礦、還會製鹽,跟著老大混果然沒錯。”
張三亦附和道:“還會弄火井,要不然光砍柴燒火就能累死我們。”
“對對對,老大英明!”
眾人高呼吹捧,範盛滿也是一臉受用,說道:“我說,裏麵幾口鍋沒人看著呢,還有這口鍋,得趕緊架上去啊。”
“一天三兩銀子呐。”
範盛滿話音剛落,幾人爭先起身。
“我來,讓我來....”
“銀子,我來啦!”
幾人幾乎是拔腿就跑,扛著沉重的鐵鍋也是健步如飛,哪裏還有先前疲憊的模樣,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
範盛滿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果然,做老板還得會畫餅,員工光吃餅就有勁了。”
看著幾人在窩棚裏忙活,範盛滿躺倒在地上,看著天空逐漸顯現的星雲,心裏也開始盤算起來。
“幹這種事情,得搞點兵器傍身,後續招人才能威懾他們。”
“說起來後麵山頭還有一個火井,雖然離得比較遠,天然氣也少,但也別給閑著,找個時間也得支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