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山縣衙裏現在亂成一鍋粥,狼狽不堪的欽差陳宏安和張麻子,還有哭喪著臉的縣令。
更重要的是,逃回的人裏沒有王守備。不出意外的話,這貨估計已經掛了。
“陳大人,我是念在你我同門情誼才為您遊說王守備出兵的,如此慘敗,這可叫我如何交代呀?”
縣令和陳宏安師出同門,本來以為陳宏安的到來能給自己撈點好處,誰知道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陳宏安雖然吃了個大虧,但他的神色還算平靜,說道:“王守備臨敵怯戰導致慘敗,即便戰死,本官回朝定要追究其責任,你不必擔憂。”
縣令愣了一下,話過腦海一轉便明白了意思,說道:“哦,這樣下官也不好為他求情了,請大人定奪吧。”
陳宏安接著說道:“現在連山縣的守備軍隊損失殆盡,且再差人去連山大營請調兵馬,以免賊人來襲。”
縣令大驚,問道:“什麼?他們難道還敢攻打縣城?”
陳宏安說道:“說不準會,現在縣城裏還有多少兵?”
縣令自己答不上來,便趕緊叫人把縣尉叫來問話。
最後把縣裏的衙役、加上白身幫閑和張麻子的人,勉強才湊齊三百多人。
但光自己吃虧怎麼行?隨即張麻子又想到一個人,於是說道:“對了,黃府現在還有幾百號人,都是身強體壯的護衛,大人可去征用。”
一想到範盛滿這夥悍匪還是黃四郎一手扶植起來的,程宏安心中便是一陣窩火,當即吩咐侍衛統領去黃府。
“去把黃府的護衛都給調來,告訴他,他若不給,本官自有讓他付出代價之法。”
侍衛統領應了一聲,便去了黃府。
接下來的時間,縣衙開始變得格外的安靜,大家一邊等著,一邊在心中暗暗計算。
城裏的居民卻沒有察覺異樣,街道上依舊是一片祥和之色。
夜幕開始降臨,街道上的人開始各自收攤回家。看著昏暗的房間,縣令起身準備吩咐下人點蠟燭。
鐺鐺~鐺鐺~
一陣銅鑼聲響起,接著便是更夫大喊:“賊人攻城啦,都回家緊閉房門不得外出。”
“賊人攻城,所有人都回家緊閉房門不得外出。”
一名衙役急急忙忙跑了進來,跪地喊道:“大...大人,賊寇真的攻城了,南城門現在好多賊寇。”
陳宏安起身說道:“命人緊閉所有城門,除留守預警的人員外,所有士兵都往南城門集結。”
而在這個時候,範盛滿正領著自己的部下,在城外擺好了陣勢,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城衛軍關閉了城門。
湯文伯說道:“老爺,何不趁現在衝殺進去?”
範盛滿說道:“不急,給他們點時間。”
“先把火炮架上,轟他們。”
最後三門可用的榆木炮架在陣前,在士兵的操作下開始炮轟連山縣城。
湯文伯看著城上越來越多的敵人,焦急道:“再等下去敵人全都來了,那就打不下來啦。”
範盛滿說道:“就是要等他們都過來,然後一舉擊潰他們,否則進了城也是麻煩。”
湯文伯聽得目瞪口呆,竟被範盛滿氣得無語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陳宏安親自和侍衛統領來到了城牆上,往城牆下一看,怒氣頓時上湧。
隻見為首的範盛滿騎著馬,穿著一身劄甲,頭戴笠盔。
除了頭盔上的凹痕有點不體麵,整體上看還是威風凜凜的,因為這是王守備的鎧甲。
範盛滿身邊二十幾人,也都穿著鐵甲鐵盔,都是戰死宿衛軍的遺物,對侍衛統領和陳宏安來說可謂相當刺眼。
範盛滿見幾人一直盯著自己看,倒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這種騎砍行為還是相當不錯的,要是能多弄幾件就好了。
想到這裏,範盛滿對一旁的湯文伯問道:“師爺,縣城裏有沒有武備庫?裏麵有鎧甲的那種?”
湯文伯白了一眼,說道:“有,但鎧甲估計沒有,又不是軍營哪來的鎧甲。”
“那真是可惜了。”:沒有鎧甲,範盛滿也有些意興闌珊。
城上的陳宏安聽著有一搭沒一搭的炮聲,還有一動不動的敵軍,心裏直犯嘀咕。
“這幫家夥不攻過來,這是幹嘛呢?”
“難不成想靠三門炮把城給轟開?那也太異想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