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個人中之龍,一個為刀而生,一個為劍而活。
柔兒的心蕩漾起來,像有一隻小船緩緩劃過,眼裏充盈著一種淚花,不知她又想到什麼?
對大多數女人而言,她們都愛做夢,做不切實際的夢。
這些夢讓她們飛上九天,忘記了自己是誰,醒來時才感到被騙了,哭的地方都沒有。
就聽蟬公子道:“杜一飛,今日你殺不了我,還不住手嗎?”
杜一飛撤回劍道:“我是無法殺你,但不知為什麼,心裏總是癢得厲害。”
蟬公子道:“你還沒過夠癮,不如重新選一個日子,改天我們再打過,你覺得這個主意如何?”
杜一飛道:“下次你沒那麼好的運氣,我會用出全力。”
蟬公子笑笑道:“你覺得我打架是靠運氣的嗎?那樣可就辱沒我了,叫我死了都不甘心。”
一個漂亮的動作,將刀放回腰帶,簡直不要太羨煞人。
他的腰帶精美得令人著迷,上麵是金絲線鑲著的圖案,有龍有鳳有花朵,也是名副其實的刀鞘。
杜一飛癡癡的看著,眼睛始終不肯離開那條腰帶,有誰見過這樣係刀的?
蟬公子又道:“既然你不能殺我,那進去喝壺熱茶如何?我可是一夜被柔兒折騰得夠嗆。”
說著朝屋裏望去,並且衝柔兒淡淡一笑,目光中竟有一絲挑釁。
柔兒依舊站在哪裏,恨得牙根直癢癢,無奈身子動蕩不了,要不然定會撲上去咬他一口。
她道:“有沒有搞錯,竟信口雌黃,到底是誰折騰誰呀?”
這種男人是不是太壞?明明他折騰別人,卻說是別人折騰他,簡直太不講道理了。
杜一飛瞧在眼裏,心中暗暗笑了一下,裝做什麼也沒有看見。
他道:“我還真是口渴難耐,不過要說好了,我盼著那一戰早點到來。”
蟬公子微微笑道:“到時再看你的本事,我會使出渾身解數,你可要做好準備了。”
杜一飛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以為我是沒事幹,跟你開玩笑的?”
兩人打著嘴仗,一前一後進到小屋,走近柔兒的身旁。
杜一飛道:“你就是柔兒?平時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今日算是識得廬山真麵目了。”
他隻看了柔兒一眼,就被她的美貌給打動了。
柔兒沒有被點住啞穴,依然可以說話,正巴之不得有人救她,連連道:“是啊,是啊,我是柔兒啊。”
蟬公子奇怪的道:“你們不認識?這叫我大為費解。”
杜一飛斜了他一眼,然後冷冷的道:“殺手的事著實好玩,又是少見多怪,還什麼了得的大俠呢。”
說著下巴往屋頂一揚,嘴角勾出一絲弧度,神態有些不屑的樣子。
蟬公子想了想道:“也許你說的不無道理,我是局外人自然不懂,你千萬別笑話呀。”
杜一飛道:“誰敢笑話你呀,不要命了,你可是當今江湖上的頭號大俠。”
蟬公子道:“戴高帽就是那麼的舒服,以前怎麼沒有人告訴過我,要不我也給你戴上一頂?”
杜一飛道:“還是來點實在的吧,練嘴巴子可沒意思。”
忽地伸出兩根指頭,在柔兒的肩胛上急點幾下,柔兒的穴道被解開,一下獲得了自由。
她轉了轉頭扭了扭腰,狠狠地瞪蟬公子一眼。
心裏卻道:“心口不一的家夥,是你害我幹站大半夜,還有臉說別人折騰你。”
蟬公子裝做沒看見,對一旁的杜一飛道:“你好像沒問我同不同意,就自作主張把這當成你家了?”
杜一飛道:“沒阻止就表示默認,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他做事素來幹淨利索,不喜歡婆婆媽媽。
蟬公子哈哈笑道:“什麼邏輯?就算我想反對,也來不及啊,你愛怎麼就怎麼吧。”
柔兒瞧了杜一飛一眼,充滿感激的道:“謝謝你。”
杜一飛道:“你還是謝蟬公子吧,他要是想出手阻止,我肯定沒有辦法,任何人來了也一樣。”
自己坐到小桌子邊,專心致致地擦拭起劍來,還用嘴在上麵哈了口氣。
不得不說他太愛劍了,愛到癡狂的地步,由此可見他的態度。
劍是他生命的一部分,看到一陣陣幽幽泛起的亮光,他的臉上流露出無比的自信和自豪。
他看劍時的眼神很特別,猶如在看心儀的情人,與之前的冷漠截然不同。
蟬公子一臉無奈,搖著他那把折扇道:“真有意思,看來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奇葩。”
還說別人呢,他自己不也一樣?同樣對刀有著一種癡狂。
杜一飛道:“你認為我心裏隻有劍?如果那樣可就大錯特錯了,小心哪一天被我給嚇到。”
蟬公子道:“彼此彼此,大哥莫說二哥,我們是半斤的八兩。”
這就是殺手杜一飛,沒人知道他冷酷的外表下,究竟藏匿了一顆什麼樣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