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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老馬識途,哪想到駱駝也有認路的本領,竟邁著悠閑地步履,不分晝夜,將飛龍飛魚兄弟倆送回大營。
圖賴聽聞千人隊伍,隻剩下他們兩個騎著駱駝,趕了回來,不由得愣在那裏,稍許便換上笑臉,迎出帳外。
見圖賴笑麵以對,飛龍連忙翻身落地,緊走幾步,跪在了圖賴身前,痛哭流涕地乞求道:“皆因我等處置不力,如今兵將皆都送命大漠,還請恩帥責罰。”
飛魚隨後跪伏在哥哥身旁,卻叫道:“哪裏是哥哥帶兵無方,都是那個該死的黑衣人,處處與我們作對,還施展邪惡法術,害死兵丁性命,懇請大帥發兵,將他一舉剿滅。”
圖賴笑著將他們攙起,並沒怪罪半句,而是和聲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無須這般自責,來來來,先隨本帥進帳詳談。”
聽罷飛龍飛魚兩兄弟遭遇,圖賴良久無話,飛龍獻著計謀:“若想讓此人罷手,不如智取。”
“繼續道來。”圖賴也束手無策,聽聞飛龍心中有計,便願聞其詳。
“漢人們常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要不咱們裝些金銀之物,給他送去,看在錢財的份上,末將思謀著,他便不會再作梗了吧。”飛龍沉吟著言道。
飛魚聽罷,卻怒氣衝衝地叫嚷著:“憑什麼,他害死了咱們這麼多兄弟,還要給他送些財物,怎能對得起死去的將士們啊。”
“那你說說看,有何妙計,用以退敵?”圖賴樂嗬嗬地問著飛魚。
飛魚撓著後腦勺,腹中空空如也,不知如何答對。
圖賴對飛龍的想法頗為認同,既然打不過,不如化敵為友,拉攏過來,為己所用,無非是損些錢財,再從漢人手裏搶來便是,想著便問飛龍:“不知派何人前去交涉為好?”
沒等飛龍張口,飛魚搶先答話:“末將願往,俺倒要看看那人是何方神聖,竟能殺人於無形之間,跟隨大帥走南闖北,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等奇事,不弄明白,俺吃不香,睡不安穩。”
圖賴笑而不語,隻是拿眼瞅著飛龍,飛龍接口便道:“末將走過一遭,熟悉路徑,此番前去示好,料他們也不會再為難於我,弟弟飛魚還是留在營中吧,請大帥應允。”
飛龍此舉,一來是怕弟弟秉性愚直,壞了大事,二來也是怕此行凶險,不能讓兄弟兩個皆都喪命大漠,好給自家留條根須。
圖賴何等精明,立刻便看穿了飛龍的心思,笑著說道:“依你便是,待本帥籌好黃白之物,你即可啟程。”
飛魚卻嚷嚷著要隨哥哥同去,被圖賴好言安撫幾句,便也消停了。
飛龍讓軍需處秘密趕製了一麵白旗,藏在了帳中,又挑選了幾個為人機警的親兵,訓練了幾日。
飛魚跟在飛龍的屁股後麵,苦著臉,不停地嘮叨著,想跟哥哥同去。飛龍心中藏私,怕弟弟口無遮攔,也不好把話挑明,隻能任由弟弟聒噪,也不氣惱,臉上掛著笑意,瞅著弟弟吵鬧不休。
備好禮物,圖賴將飛龍喚到帳中瞧看。走進帥帳,就見案前擺著兩口木箱,一隻擺放著金銀錠子,金光燦燦,另一隻裝滿了翡翠瑪瑙,珍珠首飾,眼花繚亂,看得飛龍眼睛發直,心裏暗自叫道,這些細軟之物,皆是兄弟們拿命換來的,如今卻要送給害己之人,卻是有些舍不得。
圖賴看出飛龍的猶豫,便大笑幾聲,隨後說道:“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你且記住,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而今進軍樓蘭古國受阻,皆因那人興風作浪,若不將他擺平,如何才能不負皇恩,挖取寶物,佑我大清啊。”
飛龍收了心思,連忙應道:“全聽恩帥調遣,末將謹遵恩帥教誨,視錢財為糞土,不敢有違帥令。”
“哈哈哈,爾等無須心憂,隻要聽從帥令,奮勇殺敵,本帥焉能不為你們思慮將來之榮華富貴,待此番功德圓滿,凱旋而歸,咱們轉戰江南攻城略地之時,本帥允可爾等大開殺戒,搶劫漢人財物,絕不讓你們空手而回。”圖賴言罷,狂笑幾聲,又將手搭在了飛龍肩頭,拍了幾回。
圖賴的話,讓飛龍感激涕零,再次跪地謝恩。
將木箱小心翼翼地搭在駝背兩側,幾個人輕車簡從,摸著黑,牽著一群駱駝,摘掉駝鈴,從營寨中走出,沿著故道,踩著細軟的沙石,往太陽墓趕去。
沒走多遠,飛龍便發覺身後有人尾隨著他們,走走停停,不肯現身。原以為是圖賴不放心他領著親兵,馱著財物上路,派人暗中監視,誰知走了幾程,天近拂曉,飛龍回望了幾次,便斷定是弟弟飛魚跟在後頭。
等大家盤腿坐地,喝水吃餅之際,飛龍喊道:“飛魚,別藏了,出來吧。”
飛魚這才臉堆訕笑,搓著雙手,從沙丘後現出身來。
“吃飯吧,說你什麼好,有福不會享,好好地軍營你不老實地待著,非要跟哥哥去受罪,真不知你腦袋長在了哪裏?”飛龍低聲衝著弟弟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