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悅誠服(1 / 3)

慕兒姑娘隻覺著在黑暗之中穿越不息,還沒來得及驚懼,就聽撲通一聲,自己竟跌落湖中,水花四濺,她連忙手腳抓撓,將頭露出水麵,環顧一番,才知是果真回到了浣花苑。

慕兒姑娘心裏揣著疑惑,拚力遊到了岸邊,甩著滿身的水漬,往竹屋跑去。

秋水婆婆正坐在屋裏慢飲著茶湯,心裏想念著孫女,卻不想有個姑娘,渾身濕漉漉地闖到近前,細眼瞧看,竟是她的孫女慕兒,便驚問道:“你怎麼回來了,為何卻弄得全身水淋淋?”

“別提了奶奶,慕兒與別人打賭,便把自己變成了落湯雞。”慕兒將罩衫解下,邊擰著水邊笑著回道。

秋水婆婆起身打開竹櫃,想拿出一套幹淨的衣裝,卻被慕兒姑娘給攔住了,秋水婆婆疑惑地問著:“衣裙濕了,換上便是,為何卻攔著奶奶啊?”

“不行啊奶奶,一會慕兒回去,還得跳進水中,要不然便回不去了呀。”慕兒姑娘推著奶奶坐下,又問道,“奶奶,這世間真有瞬息移動的功法嗎?”

“早些年間,江湖上倒是有過傳聞,但奶奶未曾親眼得見,即便是有物換星移之術,也該是旁門左道,萬事萬物不可違背天道倫常,若將時空扭曲,必定是施展邪魔之法,才可為之。”秋水婆婆沉思著言道。

慕兒姑娘便將自己的見聞如實講述了一番,驚得秋水婆婆半晌不語,隻是微微地搖著頭,表達著心中的惶惑。

“奶奶也別不信,慕兒確實親身試了一回,剛才慕兒還身處大漠深處的小院中,可轉瞬之間,便回到了奶奶身邊,你說奇怪不?”慕兒姑娘已然是心服口服,還怕奶奶不肯相信,便來個現身說法,指著自己淌著水的發綹,證明事實確實存在。

秋水婆婆卻沒理會孫女的表白,又問:“你確認那撫琴之人,便是聞天道長的弟子?”

“那還有假,雲旗熱切地喚著水湄,卻把人家冷落在旁,難道還能認錯人了不成?”慕兒姑娘埋怨著奶奶怪她眼神不濟,便大聲地辯解著。

秋水婆婆聽罷,輕聲歎口氣說:“那聞天道長心懷正氣,怎會教出這般弟子,真是莫名其妙。”

轉眼將近個把時辰,慕兒姑娘吵著要回去,非要讓秋水婆婆同去水邊,讓她見識下自己是怎樣變美的。秋水婆婆也有意查看一番流觴幻影是真是假,以辨真偽,便隨著孫女駕船來到湖心之處,看著孫女跳進水裏,便揪著心,等待著慕兒姑娘的離去。

看著孫女在水裏閉眼撲騰著,秋水婆婆卻是心痛不已,生怕她身子著了涼,剛想把她拽出水麵,卻在眨眼之際,孫女沒了影蹤。

若不是孫女在眼前瞬息消失,秋水婆婆怎麼也不肯認同流觴幻影的功效,隻當是孫女混鬧而已,這般精妙的功法,卻是生平頭回所見,不免有些傷感。

想到棲梧祖師在川中開門立派,以其獨特劍法飲譽江湖,聲震華夏,鼎盛至極,弟子眾多,引得武林俊秀蜂擁而至,比武論劍,繁茂幾代之久,曾幾何時,便日漸式微,到了秋水婆婆接任掌門之後,卻隻剩下孫女一人了。

秋水婆婆眼望著湖中漣漪陣陣,長歎一聲,黯然神傷。

慕兒姑娘再次從院子裏現出身形,裙裝還在滴著水珠,雲旗趕緊跑過來,周身細細打量了一遭,又噓寒問暖了一番,還幫著她擰著裙擺的水漬,親熱得讓大家不忍直視,陸芸拍著白狐的頭笑道:“雪兒猜猜,他們是不是一對有情人?”

白狐仰起臉,瞅著雲旗他們倆,咧著嘴,像是笑了。

雲旗瞧著白狐,心裏美滋滋的,忙問慕兒姑娘:“這般跑個來回,竟把你累得大汗淋漓,看來很是耗費功力啊。”

“你個傻子,哪來的汗水,都是因為人家想著浣花苑的湖水,不料回到那邊,便身處湖水之中,弄得渾身濕個通透。”慕兒姑娘訕訕地回道,引得大家笑聲連連。

簡單整理好衣裙,慕兒姑娘走到水湄身旁,拱手施禮,言辭懇切地說道:“慕兒對湄兒姑娘心悅誠服,還請不吝賜教,慕兒也想學得流觴幻影,再回去探望奶奶,就不須水湄姑娘動手了。”

“嗬嗬,即便你學會撫弄此曲,可這流觴琴隻有一把,兩者缺一不可,總不能讓湄兒將這古琴也送給你吧。”水湄雙手搭在琴聲兩端,婉拒道。

慕兒姑娘碰個軟釘子,頗感失望地瞅著流觴琴,歎口氣,又與雲旗對視著,兩人皆都萬般無奈。

吃罷餐飯,南喬張羅著讓水湄把他送回雙魚觀,麵見師尊,雲旗也想跟著回去,水湄卻取笑道:“雲旗師兄膀大腰圓,身軀沉重,恕湄兒難以從命,實在無力將你送走。”

雲旗被水湄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卻惹惱了慕兒姑娘,許是剛才輸了一遭,慕兒姑娘沒好直接頂撞水湄,便抬手搭著雲旗的肩頭,口中念叨著:“身板結實,能吃能睡,才會有氣力幹大事,你說對吧,傻子?”

“那還用說,俺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肩扛斧劈,樣樣在行,這院子裏的雜事都交給俺來拾掇,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雲旗自豪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