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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喬帶著白狐,離開弩支城,朝著東方行進,沒費周折,便到了那條河邊,白狐許是餓了,見到水流,便撲了進去,打了幾個滾,又咬住幾條小魚,吞進腹中,而後便立在水裏,靜默不動。
南喬好奇地盯著白狐,也沒相擾,看它究竟想做什麼,沒想到就在他愣神之際,卻見那白狐嘴裏多了條盈尺的白魚,還沒等他出聲讚歎,白狐卻扭身就跑,沿著他們來時的路口,頃刻間便沒了影子。
南喬原打算讓它隨著自己,鑽進古墓,領著他繞過九轉連環洞,開啟石壁,救出水湄,誰料到白狐卻不曉得他的心意,還以為讓它來捕魚呐。
白日裏古墓隱身不見,南喬須等到夜晚,才可找到古墓入口,閑極無聊,便悄悄地去了小院附近,想看看那幫人走了沒有。靠著路邊的密林,南喬貼身而行,沒等蹭到院子邊,就聽雲裳師太歎道:“唉,老衲那可憐的環兒,竟不知身在何處啊?”
“老夫猜測,必是雙魚觀的那個女弟子騙了你,說是環兒已被人救出清營,或許她此時還被困在營寨之中,無法脫身呢?”飛塵子又在挑唆著雲裳師太。
雲裳師太卻反唇相譏:“那好,就有勞飛塵子前去打探一番,看環兒是否還在那清軍大營之內,若是能出手相救,老衲必有重謝。”
“嗨,這隻是老夫妄自猜度,不作數的,請師太莫要往心裏去啊。”飛塵子的聲音漸行漸遠,似是往屋子走去。
就聽雲裳師太隨口罵道:“獐頭鼠目的東西,充其量便是個攪屎棍子,各大門派原本相安無事,卻被他這番挑撥,弄得雞飛狗跳,都不安生,還搭上了老衲的環兒啊。”
南喬不想多事,便退了回來,又怕被清兵發現,便藏身於樹林之內,盤腿打坐,神遊寰宇,靜等著夜色逼近,卻聽到了九戒的聲音,由遠及近,漸漸地清晰起來。
側耳傾聽幾許,南喬很是耳熟,仔細分辨著他的語句,竟是九轉連環洞的口訣,南喬不敢錯失良機,趕緊與陸芸當初所念叨的對照一番,而後銘記在心,背誦了幾回,甚是通暢,又聽九戒念道:“一筆走過九道梁,來來去去行四方,搭弓射箭未出手,點按幾番便分曉。”
南喬尋思良久,也不知九戒道出這四句歪詩有何寓意,便默記在心,思謀著進入古墓之後,必有用處,便沒去多想,再細聽九戒的語聲,卻無動靜了。
夜幕降臨,南喬等到周邊黑透了,才從林間爬出,朝著古墓走去。
除卻那片枯樹林裏星火點點,再無人跡可尋,南喬輕邁著腳步,悄無聲息地來到居中那座大墓旁,學著陸芸那般,將棺木推開,便現出了黑幽幽地入口。
南喬來過一次,自是輕車熟路地走到九轉連環洞的牆邊,鑽進了第六個洞口,心裏默念著口訣,裏外穿行,足足進出了341次,才來到那麵石牆之前,抬眼便看到九處凸起的輔首,先用手敲了敲,竟依稀聽到裏麵傳來個女子的聲音,心裏便有了底氣,那水湄必定被關在此處。
那次盜酒,乃是白狐飛身躍起,撳按一番,石牆便裂出一道縫隙,而它是如何啟動的機關,南喬卻沒看清,隻好胡亂地在石壁上比劃著,看能否觸動開啟牆壁的機巧。
就聽剛才那個女子似是走近石壁,在那頭喊著:“師兄,我是湄兒,是你嗎?”
“師妹,正是師兄接你來了,你且稍安勿躁,等師兄破開石壁,便能與你相見了。”南喬確認是水湄再叫,喜出望外,猛然憶起九戒所說的那幾言蹩腳的詩句,便想到一筆畫出四條線,將九點練成一大片的遊戲來。
就聽水湄在裏麵喊道:“師兄稍等,我去取來木凳和燈盞,照出影子,便可給你開門了。”
南喬不知水湄此話何意,也沒去細加琢磨,便試著去按九處門環,等摸到最後那個點時,卻聽牆壁吱嘎一聲,開了條縫隙。
水湄一手拎著木凳,一手托著油燈,定定地看著南喬而入,口裏還吃驚地叫著:“師兄,你竟然會開此門啊?”
南喬卻沒接茬,走過去,便把水湄手裏的油燈接過來,又忍著手臂的傷痛,攬著她的肩頭,仔細地打量了幾番,才道:“還好,師妹周身無恙,師兄便放心了。”
水湄這才反應過來,將木凳丟在一旁,嗷地一聲撲到了南喬的懷中,放聲大哭,嘴裏還念叨著:“真是想死師妹了,還以為師兄不要人家了,這麼久也不來看看師妹,湄兒日日夜夜惦念著師兄,卻不知師兄身在何方啊...”
“好了,湄兒,師兄這不來了嘛,別哭了,咱們這就出去,再也不分開了。”也別怪水湄這般失態,兩人從小也沒分離過這麼長的時日,水湄自然是欣喜若狂,喜極而泣,南喬輕輕地拍打著水湄的後背,低聲哄著她。
水湄抽泣著,轉頭望著裏麵說:“不能走,洞裏還有一人呐。”
“還有那個?”南喬不想節外生枝,便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