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慧兒羞憤交加地扯著九戒來到議事廳,卻見雲裳師太身邊站著位與九戒長相近似的年輕人,若非兩人衣飾有異,不仔細端詳,還真分不出彼此來。
慧兒剛要出聲,卻聽炳宇來報,說是清兵都躲到了對麵的山坡之後,是否乘勝追擊,再用火炮轟他們一回,雲裳師太卻轉身問著鷹眼老七:“哥哥是否還記得,你我結拜之時,曾應承妹子三件事?”
“自然記得,哥哥怎可輕易忘懷,還是先把老夫這兩個女婿弄清楚,再談他事吧。”鷹眼老七愁眉苦臉地看著南喬和九戒,低聲念道。
雲裳師太輕輕地拍著鷹眼老七的手,笑著說:“請哥哥莫急,多個女婿總比少個強啊,如今兵臨城下,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可否聽妹子一言?”
鷹眼老七稍作遲疑,衝著雲裳師太點頭示意,雲裳師太又說:“想那清兵也是娘生爹養的,當兵打仗純屬無奈之舉,若是被炸個屍骨不全,妹子卻是心有不忍,莫不如借著慧兒成婚之際,與他們同樂一番,送出酒肉,也讓他們飽餐一頓,或許清兵感恩戴德,自行瓦解,退兵而去呐。”
聽聞此言,鷹眼老七卻搖頭不允,張口叫道:“請妹子勿怪,哥哥絕不會對清兵饋之珍饈美饌,那不等於自降身價,搖尾乞降了嗎?”
雲裳師太站了起來,對鷹眼老七喝道:“不戰而屈人之兵,老衲卻覺著此法甚好,哥哥竟為了顧全臉麵,棄良策而不用,反正妹子此番所請,算作哥哥應老衲的三件事之一,你瞧著辦吧?”
炳宇拱手言道:“七爺,想那項羽當年被劉邦大軍困在垓下,便以楚歌渙散人心,屬下打算讓眾人先唱滿清歌謠,勾起他們的思鄉之情,然後再送些吃食,便可讓清兵無心再戰,必定像那散沙一般,紛而逃竄。”
南喬在旁也讚道:“所謂兵不厭詐,此等計策,不費一兵一卒,便可退敵,還可少殺無辜,七爺為何不嚐試一番呢?”
“也罷,權當是喂了餓狼,炳宇去辦吧。”鷹眼老七見大家都交口稱讚此法甚妙,隻好姑且允之,而後又瞧著南喬和九戒,心生怒火,朝著慧兒又說,“一女不事二夫,沒想到竟多出個南喬,那就順從慧兒所願,指誰算誰,另外那個就殺掉吧,要不然便是後患無窮啊。”
這番話,把雲裳師太弄蒙了,要是那慧兒鍾情於南喬尚可,起碼保住了他的性命,若是點了九戒的鴛鴦譜,那南喬豈不是要掉了腦袋,日後如何向聞天師兄交代啊?
雲裳師太忐忑不安,瞅著慧兒的舉動,卻不料怕啥來啥,就見那慧兒看看南喬,又瞧瞧九戒,便伸手挽過九戒的臂膀,低眉念道:“慧兒與他拜堂成親,怎可胡亂地再選他人?”
南喬似是鬆了口氣,又見那九戒拽開慧兒的手臂,急聲吼道:“絕對不可,俺九戒乃是替那南喬娶親,卻非我所願,南喬此時就站在眼前,也該物歸原主了。”
“媽拉個巴子的,你個兔崽子,竟敢撕毀婚約,看老子不把你剁了喂狼,來啊,把這個混蛋給捆了,推出門去,大卸八塊,為慧兒出氣。”鷹眼老七氣得火冒三丈,指著九戒罵道。
慧兒趕忙攔著隨從,不讓他們出手來綁,鷹眼老七卻給慧兒使著眼色,又扭頭向南喬笑笑,示意她莫要阻攔,殺了九戒,還有個男子給她做婿,而且這位才是貨真價實的南喬,何必為九戒多費心神。
慧兒卻視為不見,緊緊抱著九戒的前胸,就是不撒手,九戒瞅著慧兒,低聲歎道:“唉,慧兒啊,哥哥就算是塊石頭,也被你捂熱了,可哥哥早有意中人,你這又是何苦來呢?”
“慧兒不管,這輩子跟定你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莫說多個南喬,就算千百個南喬站在慧兒麵前,也無法撼動慧兒心魄。”慧兒哭成個淚人,盯著九戒的雙眸,深切地告白著。
鷹眼老七卻喝道:“爾等為何還不動手,快把慧兒扯開,讓他盡快地從老夫眼前消失。”
九戒卻不驚懼,而是伸開手掌,便要取下九枚追魂戒,南喬見狀,早知九戒的功法詭異,若是惹怒了他,必將殺個血流成河,便躬身請求道:“請七爺發發慈悲,莫開殺戒,看那九戒此刻尚未繞過心裏的彎子,假以時日,便可讓他們鸞鳳和鳴,比翼齊飛了呀。”
慧兒趁機將隨從腰間的短刀奪在手中,用劍尖對著胸口叫道:“爹爹要殺九戒也可,那女兒先行上路,在那道邊等他過來。”
“哎呀,好閨女,你可別嚇唬爹爹,老爹應了你還不成嗎?快把鐵刀放下,隻要那小子回心轉意,爹爹絕不為難於他。”鷹眼老七見到慧兒以死相逼,隻好放棄了殺掉九戒之心,便又對九戒喝道,“老夫留你性命,全然是看在慧兒份上,望你知些好歹,與慧兒相敬如賓,不可慢待稍許。”
慧兒也趴在九戒的耳邊念道:“你先應承下來,過會再做計較,為何非要丟了腦袋呢?”
九戒這才握起拳頭,彎腰回著鷹眼老七:“在下謹遵七爺教誨,還請七爺勿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