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家中,將今日之事告訴吳天祥。那吳天祥卻是江湖經驗老到,且又智計過人。聽三人說完經過,心中已經明白大半。
抬頭看看麵前三人道:“當年我受好友臨終托孤,千辛萬苦將你們撫養成人。雖說教授你們一身武功,實不願你們再涉險江湖。隻希望你們能各自成家,過一點普通人家的日子。誰知天意使然,宿命難違,你們還是難逃這種刀頭舔血的生活。隻望你們以後常念兄妹之情,互相扶持,且不可同室相煎,徒惹人笑,徒惹煩惱。媚兒,今日奇兒二人惹下大禍,恐難以善了。你現身居官府,這種事當見的不少,依你之見,當如何處置?”
柳媚兒沉吟道:“此事如在別人身上,媚兒隻能先將其帶回府衙,一邊訊問,一邊慢慢查訪別的線索。隻是能不能找到凶手,卻在兩可之間。到時隻恐小弟小妹會受許多苦處,這卻是媚兒所不願見到的。為今之計,隻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江湖路上,自有媚兒代為安排。不知道叔叔嬸娘可舍得?”
吳天祥倒沒什麼,夫人卻是淚流滿麵,心中極為不舍。
吳天祥沉默片刻,抬頭說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其實我也知道,奇兒得罪了漕幫,以他們的勢力和以往的行事作風,必然不會放過他。所以現在隻有暫避風頭。等過幾年換了幫主,風聲稍息以後,再作打算。隻是這奇兒雲兒已經不小了,孤男寡女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我想時間倉促,別的事是來不及了,趁著你們都在,我想把他倆的名份先定下來,以免以後會對雲兒名聲有損。夫人你看如何?”
於氏含淚點頭。
吳天祥又轉頭問吳鋒與方倚雲道:“你們的意思怎樣?”二人自無不可,麵紅過耳,含羞點頭。
柳媚兒在一旁卻是臉色大變,身體微晃。
吳天祥又道:“我等習武之人,也沒有那麼些繁文縟節。事情就這麼定了。事不宜遲,你們收拾一下,明天就走吧。至於路上之事,你們可以跟姐姐商量。收拾好了以後,奇兒雲兒到後房一趟,我有事還要囑咐你們。”說完起身回房去了。
卻說那柳媚兒本因嫉妒方倚雲與吳鋒整日呆在一起,感情一日深似一日。所以才與柳如風定下這一劍雙雕之計,隻盼能借漕幫勢力迫使吳鋒依賴於自己,姐弟二人也好就中取事,各取所需。萬萬料不到那吳天祥慧眼如炬,卻早已將自己心事瞧破。這一下弄巧成拙,心中叫苦不迭,卻是無計可施。隻是此女心機深沉,表麵仍是不露聲色,見吳天祥回房,便將方吳二人帶到自己房中,商議明日出門之事。看看天色漸晚,三人商議已定,吳鋒便攜了方倚雲到父親房中來。
此時吳氏夫婦心中難過,飯也不吃,正在房中相對無言。二人進到房中,施禮站下,也不敢多言。
還是吳天祥開口道:“奇兒雲兒,其實今日之事,為父雖未親見,但此中原委,卻也能猜個大概。你們還都年輕,又從小諸事順利,不知人心險惡,遭此莫名之事,也在所難免。隻是以後行走江湖,卻比不得在家裏。江湖路險,務須事事小心,不可輕易相信他人。‘逢人但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若遇爭鬥,能避則避,不能避時,也要記得得饒人處且饒人。江湖中高手眾多,若是處處樹敵,誠恐寸步難行。你們可記下了嗎?”
二人齊聲答應。
吳天祥又道:“你們出門以後,也要勤習武功,不可荒廢。再者為父今日雖說把你們名份定下,但終是未行大禮,你二人在外且要守禮自持,不可稍有逾越。你們前幾日買得龍鳳雙鞭,乃是前輩名俠燕雙飛夫婦之物,這二人武功極高,雙鞭聯手,行俠江湖數十年,會過無數的高人異士,始終未逢敵手。這前輩風采,至今想來仍令人悠然神往。傳說這夫婦二人當年最拿手的武功便是一套雙鞭合擊之術,取名便叫‘燕雙飛’。若二人同使,且能做到情投意合,心有靈犀,實是威力無匹。前幾日雲兒養傷之時,為父曾取鞭來看過,也許是你二人的造化到了,這一套鞭法便藏在這雙鞭鞭柄之中。”
二人聞聽大喜過望,相互對視,眼中俱是興奮之色。
吳天祥道:“你們且莫歡喜,這套鞭法繁複無比,且需以一種特殊身法相配才能發揮最大威力,並非一朝一夕所能練成。以後爹爹不在身邊,無人指點,就要全靠你們自己慢慢摸索了。隻是這鞭法一事,萬不可說與旁人知道。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得小人覬覦,你二人武功又尚未大成,恐有不測之禍。此事就連媚兒風兒也不可讓他們曉得,且記且記!明天媚兒送你們出城以後,你們一路向南,到雲南大理飛虎寨投奔一個叫郭文彪的人。此人乃是爹爹的朋友,生性豪爽,武藝高強,善使銅棍,號稱雲南棍王,在當地勢力極大。你二人若得他庇護,短期內當可保無虞。待家中事了之後,爹自會遣人接你二人回來。”說完站起身負手而出,留夫人於氏與二人在房中說些私房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