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四)王侯本無種雙鞭連雲通南北富貴險中求一劍隨風任西東(2 / 2)

卻說那柳媚兒送吳鋒二人出房以後,心中悲傷,在房中暗自垂淚。自思身世淒涼,父母早逝。韶華易過,終身之事卻無人作主。自己身為女子,雖然芳心有屬,卻是無法出口。眼看著心上人就要和別人雙宿雙飛,心中雖如萬蛇噬心,卻是毫無辦法。一時間柔腸寸斷,獨自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那吳鋒的身影,不停地在腦海中晃動,心中妒意如附骨之蛆般揮之不去。這柳媚兒越想越是難過,突然間視線落在桌上的酒壺之上,心中靈機一動,暗將銀牙一咬,出門而去。

此時吳鋒正在自己房中收拾行裝,準備明日出行。突聽有人輕輕敲門,開門一看,卻是柳媚兒站在門外。隻見她穿了一條白色的曳地長裙,帶了一身清香站在矇朧的月光之中,微風吹過,衣袂飄動,恰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嬌美不可方物。

吳鋒禁不住眼前一亮,脫口說道:“姐姐今天好美,真象仙女一樣。”

柳媚兒聽了心中甜蜜,輕笑道:“姐姐以前就不美嗎?你個沒良心的小吳鋒,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誇姐姐呢!”

吳鋒微覺尷尬,也輕輕笑道:“以前是小弟年紀小,不懂事。姐姐不要在意。姐姐今晚找小弟有事嗎?”

柳媚兒聽了掩口而笑:“現在我們的吳鋒少爺長大了,就要闖蕩江湖了。我這個做姐姐的備了幾個小菜,一壺美酒,想單獨給吳少爺餞行,不知道吳少爺肯不肯賞臉呢?”

吳鋒心中微覺詫異,暗想自己這位姐姐從來和自己都是正言厲色,今天怎麼突然間象變了一個人似的。心中有些摸不著頭腦,口裏便推脫道:“姐姐一番好意,但今天天色已晚,明天還要早起出門,我看就算了吧,都是一家人,又何必這麼客氣呢。”

不料柳媚兒把臉一板道:“怎麼了?你長大了就不拿姐姐當回事了是吧?好好好!算姐姐多此一舉!”說完轉身便走。

吳鋒見狀心中不忍,忙上前拉住道:“姐姐不要生氣,奇兒跟你去就是。”說完回身關門跟著柳媚兒走了回來。

二人進得房來,在桌前相對坐下,柳媚兒斟酒布菜,口中軟語溫柔,殷勤勸酒。吳鋒一開始還覺得侷促不安,但終是少年人心性,又自覺與柳媚兒姐弟情深,心中並無戒備,不一會便早把白天之事忘到腦後去了。時間不長,吳鋒便覺得腹中一股熱氣直透頂門,頭腦發暈,渾身發燙,燭光中看那柳媚兒越發的杏眼桃腮,嬌媚動人。心中隻覺一陣陣衝動,總想把這眼前女子抱在懷中。總算這吳鋒自小受其父言傳身教,靈台一絲清明尚存,自覺不對,便欲起身告辭。誰知一站之下,卻覺得渾身發軟再也難以站起身來。口中笑道:“姐姐從哪裏買這酒來,怎麼小弟喝了幾杯便醉了。還得勞煩姐姐扶我一把,我得回房去了。”

那柳媚兒此時也是媚眼如絲,兩腮泛紅,口中嬌笑,站起身如風擺楊柳般走到吳鋒身邊,俯身來扶。口中吐氣如蘭,不停輕笑。那吳鋒隻覺一股女兒體香撲麵而來,眼前那一抹紅唇不停晃動,心中再也控製不住,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起身張臂,把那溫香軟玉抱個滿懷。而那柳媚兒屬意吳鋒已久,此情此景,不知在自家心裏憧憬了多少時日,這時被吳鋒一抱,登時便渾身發軟,口中呢喃,一身的武功早不知丟到哪裏去了。

一宿無話。

卻說那吳鋒一覺醒來,已是天色微明。睜開眼時,隻覺得頭痛欲裂,口中幹渴,正欲起身喝水時,卻覺得一條滑膩的手臂搭在自己身上。猛回頭,隻見柳媚兒麵含微笑,肌膚如雪,尚在睡夢之中。吳鋒這一驚非同小可,再低頭看自己身上也是不著寸縷,這才隱隱約約想起昨夜之事。這吳鋒自覺羞愧,也不敢驚動柳媚兒,自己輕手輕腳地穿上衣服,打開門悄悄走了出去。身後躺在床上的柳媚兒睜開眼睛,看著吳鋒的背影,嘴角一絲冷笑,輕輕自語:“方倚雲,你終究還是鬥我不過。我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吳鋒偷偷回到房中,不敢聲張,隻管急忙收拾行囊,叫了方倚雲換好早已備好的衙差衣裝,到父母房中辭行。於氏夫人雖有萬般不舍,此時也不敢強留,嘴裏千叮萬囑,眼看著柳媚兒帶了二人上馬出門而去。那吳鋒昨日尚且戀戀不舍,今日卻是恨不得一步踏出揚州。出得家門,揚鞭縱馬,當先而行。不一時三人便出了南門。到了長亭送別之處,早有幾位公人在此等侯多時。原來柳媚兒唯恐漕幫之人堵截,早就安排了手下幾位能幹的差人送二人直出揚州地界。臨別之時柳媚兒將吳鋒拉到一旁在耳邊輕聲囑咐道:“小弟,此去前途茫茫,務求善自珍重。姐姐此身已屬小弟,但願小弟勿忘昨夜之情,早作歸計。如若不然,縱是天涯海角,姐姐也會前去尋你!”回頭對方倚雲道:“小妹,你們前程萬裏,善自珍重!”吳鋒隻是低頭答應,翻身上馬,攜了方倚雲等人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