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微笑著輕聲說了句“不敢”,但依然在吃著自己的食物。
“喲,這位客官有點意思嘛。”孫二娘坐在二當家懷中問道:“大個子,他是什麼人啊?”
二當家像是鬼迷了心竅似的開口說道:“他叫陸觀,字步廷,杭州府人氏,平常是個假正經的家夥,家裏有個因為服喪還沒圓房的小媳婦。”
陸觀皺眉看著二當家,隻見洪虎的眼神雖然狂熱,但卻投著一股茫然。
這份茫然,與枯坐在櫃台中的張慶有幾分相似。
陸觀心中大為警惕:不會真的是什麼“摧眠術”吧?
居心叵測的孫二娘和陸觀相對而坐,陸觀不由自主的按住了刀柄,而孫二娘的臉上也笑容僵硬,似乎隨時準備掀桌子翻臉不認人。
忽然,孫二娘側頭看著門外,眼神中出現了濃濃的警惕。
對於孫二娘的表現,陸觀才不上當呢——誰知道自己轉頭去看外麵的時候,孫二娘會不會朝著自己的鼻子一拳打過來?
“汪汪!”
遠處的山林間傳來幾聲犬吠,驚起了一片野鳥。
孫二娘的臉上露出一絲習慣性的媚笑:“哎呦呦,今晚又有客人來了呢,而且人數還挺多呢。”
不多時,遠遠近近便傳來竹笛和竹哨的聲音。
聲音來自四麵八方,而且伴隨著沙沙的腳步聲。
看樣子,獅子林客棧已經被團團包圍了。
“黃花會的瀅賊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威嚴的聲音從店外傳來:“趕緊放下武器出來投降,否則我們可就要放箭了!”
陸觀臉色發苦:想不到杭州府的官差居然追到這地方來了,還帶了幾條嗅覺靈敏的獵犬!
從窗口可以看到外麵昏黃的夜色中人影閃動,追到獅子林的官兵少說也有二三十人。
雖然在不死魔功的三卷秘笈中學了不少本事,但陸觀幾個月前還是個小銀匠,他可不會狂妄的認為,自己能一口氣幹掉幾十號官兵。
孫二娘驚訝的看著陸觀:“這位客官是黃花會的壯士?”
壯士?
陸觀隻覺得臉上一陣發燒:黃花會的名聲,跟壯士什麼的肯定不沾邊了。
隻是孫二娘的表情似乎對陸觀有些親近。
“客官不要疑慮太多。”孫二娘笑著從後腰摸出一柄剔骨鋼刀:“我夫妻二人也是榜上有名的通緝犯。”
說著,孫二娘朝櫃台裏的張慶打了個響指。
不動聲色的掌櫃張慶從牆邊的拿起一根九尺長的銅棍,銅棍足有酒杯粗細,沉甸甸的怕不有五十多斤重。
一根熟銅棍在手,張慶的氣質為之一變,他茫然的神情中多了一份猙獰的殺氣。
孫二娘笑嘻嘻的說道:“不怕客官笑話,我家這口子,當年叱吒江湖、殺人無數,卻因為酷愛種菜,所以得了個‘菜園獅子’的匪號。”
張慶默不作聲的從櫃台後麵走了出來,他手中提著熟銅棍守在店門口,眉眼中殺氣濃鬱。